「朕,咳咳……知道了……」
听到姜黎这般说,王野脸上的神情,诸多变化,半晌,他才看着殿下群臣,
缓缓道:
「朕……会下罪己诏,这一次兵败,罪责全都在朕一人之身,是朕一意孤行,
是朕忘乎所以,是朕准备不全,是朕,大意轻敌!天庭……不能覆灭,众仙…
…不能颓废,战后重建,诸多适宜,朕还得需……咳咳……得需诸位臣工,共同
努力。姜黎,你……拟一份职多,将空缺之职,标出来,能补则补,能落则落,
朕……咳咳……朕累了,今日……咳咳……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待明日诸位臣工
修养好了,再行……咳咳……再行商榷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王野便不再多言了,而大殿中的其他仙家见状,纷纷鞠躬
告退。
随着一个个仙家离去,诺大的宫殿当中,顿时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孤独的坐在龙椅之上的王野,影子被摇曳的烛火拉的老长。
另外一个,便是王野的徒弟,天庭的女战神了,也是……季雪琪的亲生女儿。
只见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站在王野身后,好似一尊……不会说话,
不会开口,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雕像一般。
寂静的大殿当中,仿佛只剩下了王野自己,他看着空落落的大殿,心中,已
然是百感交集!
与此同时,伏龙峰之上。
这里,是姜家的领地,自天师府那个时候起,云婉裳便将整座位于龙虎山中
的山峰赏赐给了姜家,直到现在,这份恩赐扔在。
只不过……
明亮的房间中,烛光摇曳,微弱的烛火下,有一人,正在奋笔疾书,伏首于
案。
烛光下,白须纷飞,那微驼的背影,似乎提示着眼前之人年岁的苍老。
他已经,将尽一千岁了,经历过两个时代,早已经,不再年轻!
虽是散仙之躯,岁月不曾刀刻斧凿,但……此间看来,姜黎似乎在这一夜之
间,苍老了许多许多,他不再仙风道骨,不再超凡脱俗,这一刻的他,更像是一
位行将朽木的老人,只见他伏首于案,价格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尽数书写于身下
奏章之中。
当最后一滴墨水用尽之时,姜黎,将手中毛笔收尾,看着洋洋洒洒的长篇大
论,这一刻的他,目光浑浊而又迷离,半晌,盯着奏章的他长叹一声,热气自口
腔而出,仿佛这一声叹息,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随即,他将奏章收起,毕恭毕敬呈放到一边,随即拿起了旁边的酒碗,在身
前的伏案之上,一前一后,放了两只酒碗。
「武阳,喝吧,是为父……亏欠你的!」
姜黎将面前的酒碗盛满,苍老的手指似乎已经端不稳面前的酒碗,酒水荡漾,
洒出了些许。
他将酒碗端了起来,目视前方。
「父亲!」
兀得,摇曳的烛光下,出现一道身影,声音清脆洪亮,意气风发。
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锦衣华服,眉开眼笑,宛若桃李春风一般,朝着
姜黎缓缓走了过来。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声音,就连那自顾自坐在姜黎对面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你怎么又一个人喝酒?母亲不是说了么,少饮酒!」
少年郎语带责备,故作愠怒。
说罢,就见他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冲着面前的姜黎微微一笑,爽朗道:
「父亲,我陪你喝!」
说罢,「砰」的一声,两杯酒碗,碰撞在了一起。
「武阳!」
姜黎呢喃着,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双目瞬间通红,眼眶湿润。
他端着酒碗的手越加的颤抖,碗中的清酒好似东海的风浪,洒出少许。
「武阳……你来,接为父了吗?是为父的错,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我……太贪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够!庙堂之上万臣之前的声
势,不行!总想着……再向前一步,在登顶天下!但是……这天下,太难了!」
「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这或许……便是为父的报应吧,没了你,没了你母
亲,为父……就算得到了这天下又如何?就算……坐上了那之尊之位,又如何!
姜家,总归没了为父真正的亲人,失了你,失了你母亲,这天庭,这天下……好
生无趣!」
「武阳,等着为父,为父……这就来!你我父子,饮他一个,天旋地转!」
……
「帝君!!!」
宽敞的大殿,依旧空无一人。
散去的众仙,已然各自归家,唯有王野,一个人静静的在这大殿中坐着。
他虽贵为仙帝,但是……诺大的天庭,除了他自己,早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龙椅,太小了,小的……容不下第二个人坐。
这天下,太大了,大的……找不到第二个亲人。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王野似乎第一次才明白了那句话,称孤道寡,原来…
…自己这般的可怜!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久久无神!
直到……
夜半时分,慌张的呼喊声,伴随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王野皱眉,满脸不悦的看着跪在下方殿中的身影。
似乎……是姜氏一族的人!
「有什么事吗?大半夜的,何须如此惊慌?」
「启……启禀帝君!」
那人哆哆嗦嗦,手里拿着一卷奏章,恭恭敬敬的举在头顶。
「我家……我家老祖……西……西去了!」
「什么?」
瞬间,王野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