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向来过得浑浑碌碌,听宁尘点拨得清楚,顿时大点其头:「就照你说的。」
宁尘又转向耿魄:「耿老大,你心思缜密,我现在想来,却是有气神拙定的
好根底。这套功法是我死皮白赖讨来的,行功虽朴实,心法却是精妙。待你修补
好识海裂痕,只要稳扎稳打,想来金丹无碍。至于往后能不能醒灵觉生元婴,就
不是我能推算的了。」
耿魄也不装腔作势,他抬手接过玉简,笑道:「也没枉我天天替你盥洗那些
衣服鞋袜。」
「我现在也需要小厮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喂饭呢!要不就你吧,我再偷些极品
丹药给你。」
「滚你的吧。」
三人笑骂几句,宁尘又正色道:「你们现在就将玉简上的功法收入识海。日
后切记悄悄修行,莫与旁人提起这事。我今后不便常常出入外门,你们在人前就
全当忘了有我这人,等我忙里偷闲,再回来与你们喝小酒。」
刘春连连点头,耿魄则叹了一口气:「宁尘,你有这大好机缘,我们都替你
高兴。只是越往高处越是生寒,今后这路却是不大好走。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
年,我们道行低微,帮不得你许多,你自己小心吧。」
虽然哥几个平日亲近,却难得能舍下脸面说些交心话。宁尘听在耳中热在心
里,只捏了捏耿魄肩膀,回身向山另一侧行去。
耿魄刘春望着宁尘渐行渐远,想起他先前嘱托,都觉得此去怕是再难相见,
心下不禁生出淡淡伤悲。
「宁尘!你可别忘了还我钱呐!」刘春大喊。
宁尘冲他摆摆手,脚下不停,由得林野渐渐吞去了二人身影。
这边厢已经了却心事,他定定神,迈步往丹药堂方向去了。
丹药堂制下连绵几个山头的药田,地广人稀。他行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
幽静山坳,前方不远山路一折,露出一间存放器械的仓房。
宁尘推门进去,里面早已等了两个人。阿翎倚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抄着手,
另一个人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发抖。
罗莹织是宁尘叫阿翎提来的。外门离合欢大殿所在甚远,苏血翎只改换一下
衣服,在这里便无人识得。她也无需层层传令,运起暗修功法如疾风闪电,随手
就把罗莹织掳到此处,又用法术定得她无力动弹。
何霄亭已经下狱,接下来还有三十年的小黑屋苦日子等着他,宁尘懒得再去
寻他麻烦,可这罗莹织却是不治不行。
看到宁尘进来,罗莹织心里忐忑也算落了地。她疾言厉色,指着面前少年鼻
尖:「宁尘!你哪来的胆子,勾结这旁门外道来对付宗门弟子!若宗主知晓,绝
饶了你!」
宁尘噗嗤笑出声来,他望向苏血翎,苏血翎两眼一翻颇为无奈。她毕竟元婴
修为,倒不至于把一个筑基期外门的话当回事儿。
宁尘以奇思妙想稳了苏血翎道心,着实把她心中尺牍翻了个颠倒。没了道心
束缚,她对宁尘的反感抗拒反倒消了。宁尘请她办事已成了人情往来,而非再是
宗主之命,她倒也乐得顺着道心供他使唤一下。
面对罗莹织喝咤,宁尘也没解释。他打眼色支走阿翎,只似笑非笑地静静站
在罗莹织面前。他知道罗莹织是个聪明女人,只看她能不能自己看出些名堂。
罗莹织还真是没让他失望,那女人眼睛往宁尘衣服扫了两圈,心中便有些了
然。他若是从外头找了帮手回来报仇,决计不会穿得如此光鲜招摇。唯一的可能
便是他又有奇遇,抱上了宗门哪位高人的大腿。
想到此节,罗莹织心里那点挣扎念头立时去了大半。她脑中一转,哀叹一声:
「宁尘,你若不是勾结外道,那就是当上了真传,特地来找我寻仇了?」
宁尘心说这娘儿们倒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他上前一步,半蹲下来。
「我倒是很想问问,咱们两个什么仇什么恨,你为何要横插一杠,触我的霉
头?」
「我那也是无奈之举……」
宁尘此时自然不会信她一个字。他抬手将她打断,只道:「你若不是与那何
霄亭有嫌隙,断然不会在我们之间挑拨。可是我已替你除了他,你却为何要再来
捅破我的遮掩?」
罗莹织一听,知道宁尘已把那关节琢磨了一个分明,再想演戏难上加难,索
性不再佯装可怜。
「何霄亭在丹药堂只手遮天,又觊觎我美色。我若不曲意逢迎,哪里有今日
的筑基修为。还没除掉何霄亭,又冒出你宁尘这么一个好材料。你借何霄亭一事
名声大振,必得内门赏识。不一齐去了你,我又哪里有机会博内门青睐?」
「我打听过的,你家也是宗门陵州北舵的长老一脉,许是比何霄亭势头小些,
可又怎么会没有入内门的机会?何必非要戕害同门弟子。」
罗莹织不去看他,只自顾自说道:「我们这些寻常外门,连吐纳天地元气都
要彼此争夺,那有权有势的把机缘尽数抢了,我们又要等到何时才能踏入玄门铸
成金丹?你现在一步登天,却不晓得我们这些外门的苦处,我真是羡慕你。」
宁尘呸了一声:「铸不成就不成了,那又怎样?」
罗莹织拧眉瞪眼:「你若不想入玄成丹,又来宗门做得什么修士?!」
这话对别人或许好使,对宁尘却只当放屁带响。
「这就是你拿来哄骗自己的理由,对吧?」宁尘笑笑,「你打压旁人,把比
自己强的挨个害了去,再剁人爹爹几根指头。你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句我要
入玄,将所行恶事尽数摘了个干净,自己便可晚上睡得踏踏实实。」
罗莹织唇角微颤,似是想辩驳什么,却见宁尘摇了摇头。
「你也不必说了。事已至此,你就算忏悔反省也不过是因为被我捉了。倘若
我就死在那隐蛇窟里,你尽可沾沾自喜当上丹药堂的大师姐。」
「你想拿我怎样?」罗莹织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
宁尘望了她半晌,待见她额上沁出层层冷汗,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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