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何尝不想去接女儿?但她被那个禽兽强迫着,不
得不抛下女儿。如果没有青然,可能彤彤要饿着肚子等自己。
两人就这样站在楼下,秋风吹起苏婕的裙摆,也吹乱了青然的头发。曾经的
温情脉脉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痛苦。
苏婕想解释,但又能解释什么?她不能说出真相,不能告诉青然自己是被强
迫的。她宁愿让青然误会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也不能让他卷入这场麻烦。谢大
河可能会去胡说八道,让青然身败名裂。
半小时前,小旅馆里。药效终于过去,谢大河瘫软在床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一下。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这次也被药效刺激得过了头,
射了好几次才罢休。
苏婕浑身发软,强撑着穿好衣服。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回家看看彤彤,但谢
大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个说着「爸疼你」的人是假的。
走出小旅馆时,苏婕才重新打开手机。看到彤彤发来的「妈妈我已经到家了」
的消息,她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彤彤没说是怎么回家的,难道是……
她快步往家走,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脑子里一团乱麻,既担心彤
彤,又害怕被人发现她去过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站在楼下的青然。那个平时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此刻
手里捏着那个该死的药盒,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这两天失魂落魄,没有把垃圾
清理掉,苏婕无比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你在哪儿?」青然的声音冰冷,甚至没有叫她「姐姐」。这是他第一
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苏婕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穿着高跟鞋,从外面回来?怎
么解释那个药盒?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接女儿?
最痛苦的是,她不能告诉青然真相。她宁愿青然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也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公公强迫的事实。那样只会让青然愤然出手,让谢大河破罐
子破摔。
风吹起裙摆,带来一阵凉意,苏婕的丝袜刚刚已经被谢大河撕破了,她光着
两条腿,靠着长裙和大衣的遮罩,想快点回到并不远的家。但比风更冷的,是青
然的眼神,那个曾经用温柔目光看着她的少年,现在只剩下失望和厌恶。
苏婕慌乱地开始解释,说自己是去见债主了,因为对方临时约谈,所以才没
能及时接彤彤。但她说话时眼神闪躲,连声音都在发抖。
「债主?」青然冷笑一声,「要见债主就必须要手机关机?」他看着苏婕凌
乱的妆容,心里一阵刺痛,「姐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苏婕又开始说自己是去了,因为有重要客人要见。但青然立刻反驳:
「你平时白天从不接客,就算要去也是晚上。而且你光着两条腿,穿着高跟
鞋,自从入秋之后,就算是去,你也是到了那儿才换衣服的。」
每一个漏洞都被青然一针见血地指出,苏婕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说谎就被拆
穿的孩子。她的谎言是那么拙劣,在青然犀利的目光下不堪一击。
「那天上午,你公公来干什么?」青然突然问道,手里的药盒捏得更紧了,
「刚刚你们也在一起,对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进苏婕心里。她浑身发抖,不敢看青然的眼睛。那天的
药是谢大河逼她买的,今天她也是被他强迫着去开房。但她怎么能说出这些?
「青然,你听我解释……」苏婕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
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被公公强暴了?可自己今天是顺从地去了那个小旅馆,
甚至房间都是她开的。要说自己为了保护青然的名誉才不得不屈服?她当然可以
告诉青然真相,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被公公强暴和威胁的。但是然后呢?自己说了
前面那些敷衍的话,现在青然说不定都不会相信了。
青然站在那里,眼神中的失望和痛苦几乎要将苏婕淹没。他多希望姐姐能给
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现在,一切都太明显了。
青然能怎么帮她?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除了愤怒地冲动行事之外,还能做
什么?除非能永远让谢大河闭嘴,否则这个老畜生随时可以毁掉所有人的生活。
她想象着那些可怕的后果:彤彤会知道妈妈是个妓女,她的同学和老师也会
知道。那个懂事的小女孩要怎么在异样的目光中继续上学?她最在乎的女儿的童
年,会永远被这个污点玷污。
更可怕的是,谢大河已经知道了青然的名字,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如果他真
的去学校胡说八道,让所有人都知道青然和一个女郎有染……青春年少的青
然要怎么面对这种流言蜚语?
苏婕看着青然手中的药盒,那是她耻辱的证据。她多想解释那不是她自愿的,
但她不能。有些真相,说出来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是的。」最终,苏婕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刚才……我
是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青然心上。他期待着姐姐能解释,能反驳,但没想到
等来的是这样的承认。
这就是苏婕的选择:当一个被青春年少的恋人唾弃的婊子,也好过让那个纯
真的少年被自己连累。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滑落,但苏婕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也卖给他了对吗,彤彤的爷爷?!」顾青然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
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苏婕心上。他走近苏婕,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或者你
有什么别的解释?」
「青然……」她轻声唤着这个让她心碎的名字,「对不起……」除了道歉,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青然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被迫在
工作。我可以接受,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生活。但是……连彤彤的爷爷都可以
……」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个事实太过荒谬和残忍。而苏婕只能站在那里,让泪
水无声地流下。
「是为了钱和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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