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死死攥着大衣下摆,整个人如泄了气的人偶。
男人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程聿骁说,“蒋洲这人,从不分场合,也不知道分寸。
“我会替你讨个说法,如果你想。”
郁知冷笑,哽咽得很吃力:“讨什么说法?你们……都一样……”
“在你们眼里,我......我我不过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们要是想......随时都能把我赶走。”
程聿骁眉头一拧:“我不会赶你。”
“可你也没阻止他。”郁知咬着牙,往软榻里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却因腿软又摔回原处。
郁知干脆放弃抵抗,眼泪濡湿布料,“我……我从没这么丢脸过。”
这一瞬间,她情绪一崩再崩,掩面抱膝,不顾形象的啜泣。
多年来,郁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今天陷在这种狼狈处境,屈辱感让她彻底崩溃。
程聿骁微垂眼睫,看了她红肿的嘴唇,泛红的鼻尖,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这幅狼狈模样渗着些许“可怜”意味。
郁知半倚在软榻中,眼神迷茫,像只受惊的小兽。
程聿骁没再接话,手掌压在她小腿附近,解开湿掉的短靴带子。
“别乱动,我帮你把鞋脱了。”他语调低柔。
还在哭泣的女孩怔了一瞬,随即便想抽回小腿,可脚踝早已发凉僵硬,又疼得厉害,根本动不了。
郁知只能眼睁睁看他将棕色短靴从她脚上剥下来,连同外套都被扔到一旁。
壁炉热意直扑她面旁,腿脚隐隐发麻,她白天就穿得不厚,现在更是湿冷,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冷得这么厉害?”程聿骁抬起头,嘴角勾起微妙弧度,伸手探了下她脚踝,“冰成这样。”
郁知没有作答,只想往后蜷。
背后是榻背,她根本退无可退。
郁知撇开视线,不愿与他对视,喉咙里满是哽咽的堵塞感。
程聿骁似乎也不计较她的冷淡,拿起圆桌上摆放的巾帕,轻轻替她擦脚踝上的水痕。
“都是雪水,湿透了。”
说着,他半跪姿势,将她那条小腿搭在自己臂弯上,动作克制又从容。
郁知想要收回,却被程聿骁轻轻地按住膝盖:“别动,我帮你擦干。”
如此亲密的距离。
空气里流淌着木柴“噼啪”燃烧的声响,伴随郁知急促的呼吸。
郁知慢慢感到脚踝被掌心包裹,热度从皮肤一路蔓延到大脑,唤起极度不安。
为什么?....程聿骁为什么要帮她擦...?
在这一刻,傍晚的冲突不由自主地浮现在郁知脑海:蒋洲的恶劣行径,以及自己无力挣扎的耻辱。
“我……我自己来,”郁知垂下眼,声音里带了浓重的哭腔。
“你现在站得稳?”程聿骁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将那块巾帕摁在她脚背上,力道温柔,不容置疑。
郁知不敢再动,只得死死攥住软榻边沿,避开视线,任他动作。
地毯绵软,壁炉光明明暗暗,她整个人似是被笼罩在男人无形的圈子中。
那套近乎“照顾”性质的举动,深藏掠夺者的气息。
他一下一下替她擦去寒湿的水渍,修长手指自然搭在她皮肤上,让她每根神经都紧绷到极限。
“下午不是还跟Marcus发消息要报酬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程聿骁抬眸,嗓音轻而缓。
“...那是我应得的。”郁知低着头,说。
“是吗?那也是要今天留在我身边的报酬。”
她呼吸凝滞:“我……才不想在……”
“你身边”这三个字,郁知说不出口。
“那你想去哪儿?”程聿骁轻轻笑了笑,拿过一小块毛毯,将她脚裹住,“回公寓?接着再想办法躲蒋洲?然后摆脱他,你觉得可能吗?”
郁知咬住唇,想否认。
但她没半点底气。
......她妈这个月的医药费。
她确实需要这份报酬。
“程聿骁,你……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郁知手指蜷起,因惧怕和委屈渗出汗。
程聿骁并不急于回答,站起身,将那小毛毯包紧她脚踝:“先暖暖身子,别发烧。”
说完,他把椅背往壁炉方向拖了几公分,让她能更贴近火源。
暖光扑在郁知面孔上,照出女孩微微发肿的眼角。
“你说话。”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再度质问,不想在这诡异静默里煎熬。
程聿骁转身,从圆桌上的雕刻花茶壶中倒了杯茶,递给郁知,“喝口水。”
郁知心里气结。
接过,猛灌几口,以平息喉咙火烧般的难受。
火苗摇晃,水面倒映出她灰白的面孔和男人的修长身影。
程聿骁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她愈发慌,连水也差点呛到。
等郁知缓和一些,程聿骁才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眼里仿佛凝着一滩幽暗深水。
“郁知,你心里清楚。”
郁知抬头看向程聿骁,刚刚被火光映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聿骁轻笑了声,笑意没达眼底。
他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郁知。
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火光里照出暗色阴影,程聿骁身材修长,随便一站就挡住她半个视野。
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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