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竿苍竹环绕前院,两棵翠松屹立屋后,十数盆兰花养在檐下。
不蔓不枝,苍翠遒劲,温润幽远。
像院子的主人。
仰春环顾四周,徐庭玉就立在一旁静静地由她打量。见她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心中不由舒朗起来。
满意就好。
芰荷有礼地像徐庭玉请示试婚之房在哪里,得到他并没有准备额外的空房间,就在他自己的房里后,芰荷意外地抬眼瞄了他一眼。
随后称“是”,便开始“登堂入室”起来。指挥着从柳家带来的人,一点也不客气,将仰春的东西安置在他这间雅致的院落中。
黑檀木的雕竹大床挂上粉红色的帷幔;博古架上圣人的教诲旁立着狐妖引诱读书人的话本;禅意的木窗被盛大烂漫的一瓶玉兰花拉进红尘中;床上一个窑白秞剔花纹瓷枕边还不伦不类地摆了一个十香浣花软枕。
徐庭玉的屋子被一点点打破。
再被一点一点填满。
他好像毫不在意。
又好像每处都在意。
修长如玉的手执一盏滚烫的太平猴魁静静地看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时不时也给仰春添一点茶。
黑如点漆的眸子在氤氲的热气里落在青花缠枝的压手杯中,看见太平猴魁的叶子不散不卷,叶脉隐红。
徐庭玉突然地从青翠纯正的茶香中嗅到了另一种气味。
盈盈的。
幽幽的。
怪缠人的。
深嗅一口,整个胸腔都充满了这种香气。
他不由自主地侧头看向这香气的来源。
(九)徐庭玉:谁说处男不能又骚又抢勾栏做派了?
恰逢此刻,仰春也正抬眼看来,
视线汇聚的一瞬间,有东西在悄然改变。
在滋生。
在疯长。
在蔓延。
芰荷最后检查有没有物品缺失或损坏,核对无误后,对杜鹃道:“你去问一下徐府打水的位置和小厨房在哪里。”
话音刚落,等候在门边的徐府的小厮立刻捧进来一铜盆温水放在架子上,“早预备着柳二小姐要水,一直温着呢。姐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后厨认认路,再去住的地方安放行李。”
这边都收拾利索了,芰荷点头允许禾雀和杜鹃下去收拾她们的行李,自己刚想给仰春静手,就听见一道温润清透的声音。
“你也去休息吧,仰春由我来照顾。”
芰荷等了几息,见仰春没有出言阻止,于是福身退下。
徐庭玉放下茶盏。
茶盏与茶托碰撞出清脆的一声,仰春的心也随着这一声重重地跳一下。
不过想着此行的目的,再看一眼徐庭玉美玉君子,翩然若仙的模样,三分紧张之外是七分的期待。
她也随之放下茶盏,没放在茶托中,而是轻轻地放在徐庭玉那盏青花压手杯的旁边。
徐庭玉的目光垂落在相靠的茶盏上,心中仿佛被温水涤荡。
他随即起身,走到铜盆上,白皙漂亮的五指撩起水,又任由水从指缝间溜出。
像林间散着圣光的仙人却无心地行着勾引之事。
声音清泠温润,“仰春妹妹,要静手吗?”
仰春颔首。
十指平摊沉入水中,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杏仁眼抬起,潋滟的期待的水光仿佛在问:
然后呢?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呢?
高大的身影在身后将眼前的人儿整个圈住。
肩膀圈围住肩膀,手臂紧贴手臂,胸腹抵住窄窄的脊骨,双脚微开但蛮横地将莲足夹住,一颗带有份量的头从下巴处搁在仰春的头顶。
徐庭玉将温春看过去,就见他的手正在一点点、一寸寸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指缝、指节、指腹、手掌,手背,手腕。
徐庭玉在缓慢的、认真的搓揉她手上的每一寸,仰春微微侧头,能看见他微垂着视线专注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指。
手指收拢,一点一点地紧握。
徐庭玉把脸轻埋进仰春的颈窝,仰春就偏头蹭了蹭他的发顶。
“仰春妹妹……我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仰春用指尖轻轻在他的指尖上点了点。
“就从先把手上的水弄干净开始吧。”
她轻声柔语地笑一下,“徐公子,水冷了。”
他在肩窝处发出一声闷笑,“遵命。”
修长的大手带着秀气的小手离开水盆,但并未松开,而是反手一握,用力一带,仰春就被迫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突然,食指被湿滑软热的舌头包裹住,含在灼烫的口腔中。
他在舔她手上的水。
仰春一惊,心想“不知从何处开始”大约不是不会开始,而是纠结从何处开始。
你小子不要太会。
食指的水珠被轻轻舔走,那双柔软的舌又来到中指,掌心,直到水珠变成一道水痕,徐庭玉才慢慢停下。
“仰春妹妹。”他顿了一顿,“我心里有些难过。”
仰春抬头对上他隐含无奈的眉目。
“我欲与你极亲近的,但你只生疏地叫我徐公子……”
他又将自己如玉如琢的俊美面庞放进仰春的掌心。
“是否可以唤得亲昵些?”
仰春不答反问“徐公子想让我唤你什么好?”
“这般我说你答太没意思,要你发自内心地想亲昵地唤我。”
他将面颊从她掌心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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