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口中还念念有词:「无量寿佛,西方极乐,轮回一转,五百年哟——
叮叮叮。」
铃声落在高峰的耳中,便也令高峰怔了下。
他无力地抬头头,那抬头他用尽全身力气,他发现有人来了。
他心中不再害怕了,只因为这铃声很熟悉——白可染就是这付摇铃动作。
*** *** ***
白可染走着,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片黑忽忽的东西横在路上,他以为是野狼。
白可染怔了一下,他口中发出:「去!去!」
他吼了三声没动静,小心地接近着,他的摇铃左手向后挥,是叫车上的师怀
玉把大车先稳住。
师怀玉道:「老白,快过去看看,你怕什么?」
白可染不回答,他心中可在嘀咕着——谁怕谁?
是的,白可染的桃木剑指着前方,如果是头狼,他一定会一剑敲在狼头上。
他也明白,打狼头不如打狼眼,可是——
他突然吃一惊,不由得大声道:「人!」
车上的师怀玉道:「谁?」
白可染急步走上前,他先是念了一声:「无量寿佛。」
这是要对方知道,他是个道士,千万别偷袭他。
于是,他见地上的人没动,便低下头去看仔细,
白可染越看越吃惊,却也不由得干癌瘪笑出声来了。
大车上的师怀玉大叫道:「老白,你笑什么?」
白可染道:「我的徒弟完蛋了!」
师怀玉吃惊地道;「你徒弟不是在吕祖道观里?」
白可染道:「我的另外一个徒弟呀,哈……」
师怀玉不知道高峰与白可染远去老河口的事,他以为白可染在说笑。
白可染又道:「也就是我那个专门杀头的徒弟呀,他快死了呀!」
地上躺的高峰大骂白可染,这时候还在调侃他。
在大车上跳下两个人。
师怀玉与屠山奔上前来了。
屠山大声道:「他怎么了?」
白可染道:「小子受了伤又泡了水,快完蛋了。」
屠山道:「他不能死!」
白可染道:「他当然不能死,如果他死,咱们也要从阎王老子那里再把他夺回
来。」
师怀玉急急地抱起高峰,他大叫:「天啊!看他这一身血!」
是的,高峰还在流血,他伤了七处。
屠山急急地道:「把他藏进棺材里,千万别被三船帮那批杂碎遇上了。」
白可染道:「咱们的大车不大,也只有把他藏进棺材里去了。」
屠山叹着气,道:「段大姐十分看重高老弟,他出刀子的手法是奇怪的,人
才呀!」
三个人忙动手,很快地把高峰抬上车,又放入那薄薄的棺材里。
三个人吁了一口气,却不料棺材盖子还未盖上去,高峰也吁了一口气。
「啊!」
白可染一笑,道:「年轻人睡冷炕全凭火力旺,年轻人挨刀也一样,他是个
少年郎!」
屠山却急急地道:「不知他遇上水龙没有,他这一身伤真吓死人了!」
师怀玉又要赶车了。
他回过头来看一眼,道:「如果他把水龙的头切下来,段大姐一定会发疯。」
他顿了一下,又道:「人若太高兴了,便也会发疯的。」
不料高峰却在这时候又哎呦哎呦了一声,昏过去了。
刚才高峰无力出声,如今一旦出声便又昏了过去,引得白可染急忙跳上大车,
道:「快走!」
师怀玉提醒白可染道:「喂!老白,道士在前面为冤魂开道,你怎么坐上大
车了?」
白可染道:「救人要紧,谁还管什么道士不道士?」
屠山粗声道:「对!快救人要紧。」
师怀玉把大车掉头走,不疾不徐的往回程走
突然,江面上有水光飞溅,泥岸边闪出三个人影来。
这三条人影就在大车向左面不远处,湿淋淋地滴着满身水走上沿江这条大道
上。
当然,大车上的人也发现了。
白可染便又走在大车前,他的右手桃木剑,左手响着摇魂铃,八字步,眉头
低,心中又念上他的那几句自编的招魂咒。
大车紧紧地跟着他,那么静静地往前走,就好像根本没看见江中闪出来的那
三个人。
就在三人横身站在路中央的时候,白可染立刻大声的念起经来了。
他念的是什么经,你们仔细的听。
「无量寿佛,寿佛无量,龙王不收屈死的鬼,你们想搭贫道的送魂车,我佛
大慈大悲,屈死的水鬼跟在后面吧,贫道接引你等上道上,无量寿佛,寿佛无量。」
他老兄在三个湿透全身的怒汉前面又蹦又跳又念经,真把三人当成水鬼上岸
了。
迎面三人不开口,却是六只眼睛瞪的圆,从他三人的目芒中看出三人是如何
的忿怒。
那三件兵器也特殊,既非传统的武器刀与枪,更非正派的剑或宝刀。
左面的人披头散发嘴唇翻开来现出血红色,右手紧紧抓着一支二尺半长的双
股亮叉,叉尖发着光,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
中间那人一对分水刺,龇牙咧嘴的要吃人的模样,他那暴牙咬着唇,活似阎
王殿上的黑门神
右面的一人张着嘴,好像江水还在往外吐,右手上托着把旋手刀,打着闪光
就如同银河的星星一个模样。
白可染的心中已明白了。
他不抬头,因为他真怕被这三人认出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伤,穿上道士衣在伪装,虽然没有路通伤的重,可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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