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学长？”
他微微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起来，仿佛三月春水般温润：“你还记得我啊？”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季淮誉”
她下意识站直了，“学长好，我叫沈玥”
季淮誉看着她，眼神不经意地柔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林老师前阵子还提过你，说现在的学生都浮躁，你特别认真…笔记写得比他还整齐”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点笑
沈玥有点讶异：“学长知道我，不过林老师还记得我啊……”
“记得，你可是他那届里最爱夸的学生之一，我看过你的毕业论文和成绩”
季淮誉微微侧身看着她：“我律所现在正好在做一个专案，如果你之后通过司法考试，有兴趣可以过来实习看看”
“那个……季学长”
沈玥咬了咬唇，有点紧张地开口，“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点唐突…但我能不能，借你以前准备司法考试的笔记看看？”
她语气里藏着一丝迟疑，又带着难掩的敬意：“我一直有在准备考试，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些知识点没能厘清，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季淮誉微顿，眼神落到她身上。那一瞬的静默让沈玥心跳有些快
他没马上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勾起一抹轻笑：“笔记我没随身带着，改天找时间拿给你？”
沈玥难掩激动的加了他的微信，约好了下周在他律所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十一）琴费士
霍成单手插着口袋走进地下停车场，车钥匙在指间转了一圈，啪地一声解锁
他打算开车去合伙朋友一起开的酒吧 ——whisper，季池那家伙昨晚在群里标注了所有人，说调了几款新酒，让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去捧场顺道取个名儿，尤其是霍成，作为股东之一，他只负责出钱给他们营运，只有开幕那天去过一次，外加偶尔看看业绩而已
车门拉开，阳光穿过玻璃细细洒在皮椅上，霍成刚坐进去，余光一扫，就看到驾驶座旁的缝隙里躺着一样东西
他蹙了下眉，把手伸过去一捞，是一支高奢品牌的口红。
银白色的壳，管身上还有一点点磨痕，看得出主人挺常用的。霍成眸光落在管底标签的浅玫色，眉峰稍稍挑起。
这车他只让一个女人上过
他掏出手机，将那支口红拍了张照，指尖压在快门上多停了两秒，简单的画面都拍出了点暧昧的余温
讯息发出去的那一刻，霍成发动引擎，懒洋洋靠在座椅上
收到讯息的沈玥彼时正网页浏览着季淮誉公开经手过的案件，一边咬着鸡蛋灌饼一边注记，看到通知栏，她垂了垂眸，点开聊天室
车内真皮座椅上，一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口红静静躺着，角度刚好拍到壳身那道被她钥匙刮出的划痕。那是她最常用的一支色号，偏玫瑰感，隐隐带点水光
【故意的？】
她怔了下，转头翻包，然后是皮衣口袋
果然没了。
沈玥打字回过去：【抱歉，不小心掉了，什么时候方便去拿？】
霍成的讯息几分钟后才回覆——
【今晚七点，whisper】
【逾时不候。】
紧接着还很是好心的发来了地图路线。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好几秒，像是被气笑了，她当然知道 whisper 是什么地方——那间刚开幕没多久的酒吧，低调却氛围极佳，调酒还好喝
她原本并不打算去那种地方，毕竟上次发生了...那事，就更不想去了
沈玥心烦意乱的吃完早餐回家，要不还是放弃那只口红？可这样不是显得她更心虚了吗
可是...他昨天才那样出现在她梦中，沈玥感觉自己没办法直视他了
什么手滑...明明就是故意在测试她的反应
诡计多端。
更糟糕的是，她好像真的踩进了这个直白毫不遮掩的陷阱
沈玥逃避了一个下午，夕阳如同落日辉金般流泄，她也算是成功说服了自己，只是去拿口红而已，没甚么的
出门前，沈玥站在衣柜前犹豫了下，最后挑了款灰色一字肩毛衣和一条深色长裤，背着小黑包打车
下班时间车流量高，时间比预计的迟了些，她整理了下头发，推开酒吧的大门，里头灯光微斜，吧台后头闪着温润的琥珀色。刚走进去没两步，就在人群中一眼见到了霍成
男人靠在最角落的高脚椅上，手边摆着一杯还没喝的威士忌。
许是感受到了沈玥的目光，他正好也抬起头来，望着慢慢走过来的沈玥似笑非笑，“掉了东西的小同学，你迟到了十三分钟”
他声音压得低，混得很
沈玥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还是维持她那副清冷模样：“刚刚堵车，我来拿了。”
“口红？”霍成晃了晃杯子，食指一勾，从口袋里慢条斯理拿出那支口红，慢悠悠放在吧台上，“拿吧。”
她抬手去拿，刚触到，霍成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这么着急？不陪我喝一杯？”
沈玥一时没抽回手，指尖被他掌心复住，像是有股电流自肌肤蔓延到心脏，她挣扎了下，没抽回手，只好耐着性子，“我酒量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当作是迟到的赔罪？”霍成语气不重，却极有分寸地咬着尾音，像在她耳边轻轻低喃
沈玥额角跳了下，终于抽回手，没来得及开口，酒保便恰好走了过来
霍成转头吩咐：“一杯琴费士，低酒精”
沈玥下意识看了他一眼，“Gin Fizz？”
“放心，不会让你醉”霍成垂眸看她，目光不经意在她裸露的肩停了一下，语气不急不缓，“你会喜欢的”
沈玥哦了一声，没过多久，一杯清澈微浊、带着气泡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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