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平”即平淡,“然”即正确,二者词义都可在字典中查到,其中后者最常见的用法是“不以为然”:不认为是对的)
“也就是说……我说的话对任何人都是真理,我做的事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李禾一阵战栗,俨然是兴奋到了极点,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说“饶命”就真的被饶了一命,倘若他再慢半步,说不准就枉死于真君手中了。
他原本正欲脱口而出“小人今后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可这话要是一说,真君觉得他说的对,一念把他变成牛马,到时候身怀仙君之能,却口不能言,简直得憋屈死!
长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快,李禾回过神来,竟是气势一变,施施然抬膝站起,定睛看向眼前依然皱着黛眉的渌水真君。
只见这位女真君一幅少妇模样,头顶一尊华丽繁复的白青色钗冠,中间点缀有一枚青橙晶石,此刻正放着莹莹天光,显尽尊贵华美;一头如瀑乌黑长发垂落,拂过脊背,却不落到地上,而是宛如水流般在身后漂浮流动。
她身着一身露白色旗袍,轻薄如纱,却丝毫不透光,隐隐细看还有鳞片的纹路,或是用明阳白麒麟身上之鳞所制;一卷天青色的绫带从那动人心魄的平滑腰腹部升起,内凹着擦过胸前那道饱满的圆润,再大弧度一弯,贴着莹白如玉的锁骨肌肤绕向颈后,同样无风自动,缓缓流淌,这绫带竟是那渌水果位的外在显化,其中道纹自韵,神通内隐,奥妙无限。
露白色旗袍只侃侃遮蔽至大腿一半,余下的部分大腿与小腿则裸露在外,覆盖着一层明明水光,湿润光亮,那对可人的嫩足则隐现在龙属浮云所塑的云靴之中,时隐时现。
李禾看着这位雍容华贵的真君,不由得一阵恍惚……那可是真君!真君啊!
紫府真人就已经是所有人心中的修士顶点,藏于太虚,视苍生为草芥,可真君吹口气就能造出一位紫府来!
每一位真君都是千年来的传说,有通天气运,撼天毅力与逆天天赋,这等不可直面乃至不可言说的存在,此刻……被我掌控了?
李禾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想起自己误入空间乱流前,一直在张罗着寻亲,原本想着寻到一胎息女修便已满足,可……
看着这位渌水真君略带嫌厌的凌厉目光,李禾感到自己的某种欲望在无限膨胀。那些转世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各种玩法,隔了三十年的时间,此刻全数浮现在心中。他毫不怀疑若是先前没有求饶,此刻这目光已经将他剜了千百道,片成了碎肉。
“怎么,你要说的话?”
渌水真君玉唇轻启,质问声犹如天罚般贯彻李禾心间,叫他差点又跪了下去……
女真君见李禾之前跪到一半,正打算表忠心,又突然无礼地站了起来,心中已经极度不耐,可她就是忍住了一声喝死这个蝼蚁的欲望,只是质问。
李禾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真君差距不可以以道理计,首要目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全,以及别让这位真君跑了出去,立刻道:
“我不希望自己受到任何损害!你也会一直呆在这里!”
他不担心会被钻语言空子,平然仙则是由他的心定的,言语只是表现形式。
“尔敢此言!”
渌水真君勃然大怒,整个渌水天骤然黑了下来,原本清秀靓丽的水流陡然变成浑浊灰黑的重水,滴滴有万钧之重,可偏偏每一滴都绕着李禾流了过去,丝毫不伤到他。
“真君在上,您现在已经完全被我控制了。”李禾将平然的力量也部分施展在自己心中,使自己不再恐惧真君放出的滔天异象。
渌水真君听到他失心疯般的言论,仿佛气笑了,但既不杀他也不离开,只是继续坐在那仙座之上,无动于衷。
“为了证明这一点,”李禾继续说,“您现在会跪在地上,说‘我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现在是李禾这个练气修士的奴隶,中了他的术法而不自知。‘”
“可悲的练气修士……多年没去下界,只捏过几位紫府,如今的蝼蚁是都活在梦里么。”她冰冷地吐字,每一个字都让整个渌水天动荡不安,黑水四溢。
这位真君从仙气渺渺的龙凤玉座上站起,一步步地走到李禾面前,她每走一步,便有一道通天彻地的隆隆雷音响起,这露水天也会陡然昏暗些许……直到她走到了李禾面前,整座大殿已是摇摇欲坠。
盯着这个练气蝼蚁看了几秒,她双膝跪地,两手按地,不顾自己华贵的白青色钗冠碰到了地面,跪倒磕头,冷漠开口道:“我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现在是李禾这个练气修士的奴隶,中了他的术法而不自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禾看着这位此界最高贵的女修士之一,此刻被扭曲了意志跪在自己脚下,发出一阵狂笑……既笑自己从前在底层挣扎的悲凉,又笑如今逆天改命的畅快!
“而今往后,顺畅逆亡!”
“你……”渌水真君头颅着地,乌黑的头发如长河般飘动。她直觉上觉得有些怪异,自己明明对这蝼蚁厌恶至极,可一点也不想拍死他,也不想离开这里,就像这样一直跪下去,虽然这很正常。
“中了什么术法?”她表面上保持着下贱的跪态,内地里属于金丹的一点金性已经快速流动了起来,扫视着自己性、命的从上到下每一处。作为镇压一界千年的巍峨高山,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可任她如何检查,也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异样,那与天道果位【渌水午元符语性】的勾连也表示一切正常……如此再探了三道,仍无异常。
“多虑了……毕竟不过一练气,再有神异,也敌不过紫府,何况金丹?”摇了摇头,渌水真君在心底确认了自己现在跪在这个蝼蚁练气修士脚下称奴的行为是正常的,警惕心又松了下去。
李禾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这高贵甚至恐怖的真君跪在自己脚下,想起自己含冤咽血的三十年,莫名生出了极大的恨意。
“他妈的,你就是个贱婊子。”李禾走上前,脱下鞋,一脚踩在她高贵的头颅之上,用粗糙的脚底摩擦着她河流一样的头发。
——那真的是一条条河流。下界江北白戈壁处一条条涌动的黑水,竟然是被这女子统统摄了回来,炼在一头秀发里,增持修为。
李禾只觉得自己的脚都要被这冰凉沉重的黑水给吞了进去,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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