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给予足以让人渴望死亡的痛苦,有时给予让人渴望生存的快乐,我就是这样掌控奴隶的。但是,心终将磨损,消耗殆尽。我见过太多失去心的人。这个国家,是我的傀儡,已经与木偶无异。」
话说回来,玛丽曾说过,诺瓦尔大人通过心灵操控术,将整个国家洗脑,使其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这不仅仅是擅长魔术,而是多年持续研究人心的结果。
这可能是他在将奴隶当作消耗品使用后,最终掌握的技巧。
「奴隶少年,你为何如此接近主人?」
那声音,仿佛带着痛苦。
我无法理解那话语的分量。
诺瓦尔大人洗脑了整个国家,随心所欲地操控人们,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昨晚的疯狂宴会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公主们,王妃们,都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而我,也应该是发誓成为诺瓦尔大人的仆人。
但是,等等?这不对劲。我正站在诺瓦尔大人面前。然而,我现在正要去露比,我的主人那里。如果诺瓦尔大人操控我的心,我应该会跪在这里,志愿成为他的仆人。但是,诺瓦尔大人没有这么做。我,现在,也不希望这样。
诺瓦尔大人在测试?测试我的心。对露比的感情。
「一百年。」
这句话沉重而深邃,如同利剑般刺入人心。
「我让她在我手下服务了很长时间。本应早已将她的心掌握在手中……但她从我手中溜走,回到这里,我等了一百年。」
你明白那有多长吗?那双仿佛在怒吼,锐利而短暂的漆黑眼睛盯着我。
百年,这个时间跨度突然被提及,我根本无法想象它究竟有多漫长。至少,对于连其一半,甚至四分之一的生命都没有经历过的我来说,这是无法理解的。这或许是对于露比的失望吧。可能是因为被自己花费比生命更长的时间,精心培养的弟子背叛的失望。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窥视了她的心,看来在她的心里,有我……不,还是不说了。」
突然,诺瓦尔大人那巨大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在她的心里有你,而在你的心里也有她。仅此而已。」
从诺瓦尔大人的手掌传来一种恍惚的,轻飘飘的,如梦似幻的感觉,我心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偶像。是露比。无论怎么看,露比都在我的心里。原来如此,这景象,我的内心,我的记忆,以及我的思念。
诺瓦尔大人的手离开了。心中的偶像瞬间消失。
刚才的并不是洗脑,也不是幻觉,那就是我心中的全部。
虽然现在才意识到,但我确实想见露比。虽然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想我比自己想象的更需要露比。我是否没有意识到,或者这是无需深思的事情。
「快滚,碍眼。」
面对诺瓦尔大人的恶言,他已经转身走向黑暗的通道。沿着通道直走,那里有一扇比我身高还要高的大门。看起来并没有上锁,虽然看起来很重,但似乎只要用力推就能打开。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其他的门。肯定露比就在这个门的后面。
但是,她在那里会怎样呢。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诺瓦尔大人吐露的失望之词反复在我耳边回响。露比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弟子。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关系。背叛了这一切的露比,现在会变成怎样,我无法想象。
至少,我希望她还是人的形态。怀着几乎绝望的微弱希望,我用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门后的情景,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我原本以为那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空间,就像刚才的牢房一样,铺满了冰冷的石板,但事实却截然相反。
我醒来的房间,就像今早那样,被装饰得极其豪华。除了没有窗户,它就像一个高贵王族的卧室。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但是,我没有。
我正躺在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柔软的床上。
我就像这个国家的公主一样静静地睡着。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不可能认错。
露比就在那里。
她睡得如此安详,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这既不是囚禁,也不像是软禁。她睡得如此沉稳,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这让我觉得,即使有一点不安,也显得有些愚蠢。
她真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吗?从外表看,她的手脚都在,耳朵和鼻子也没有变成猪的样子,我没有看到任何被改变的迹象。那里就是我熟悉的露比。
然而,诺瓦尔大人能操控人心。也许,她的记忆和人格已经被彻底改变,就像昨晚的宴会一样,她可能会突然变得疯狂。我仍然感到不安。
「……主人,该起床了。已经是早晨了。」
像往常一样,我摇晃着床上的露比,就像我总是叫醒她一样。我希望那里的是我熟悉的露比,所以我这样做了。
「呜呜……嗯。」
露比像往常一样懒洋洋地翻身,漫不经心地挠着肚脐。
「啊……?费尔?嗯?这是我的房间?」
她用迷糊的睡眼环顾四周。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家。露比刚醒时的迷茫眼神突然睁大,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不知为何,我的身体在空中飘浮。
「我要逃了!」
我意识到自己被露比像行李一样夹在腋下,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乖乖地待着。我很少看到露比如此慌张。她以踢开大门的势头冲出走廊,跑进昏暗的通道。
嗒嗒嗒嗒。
她右转穿过走廊,左转疾跑,爬上楼梯再继续奔跑,不知为何,仿佛对这座城堡了如指掌。来的时候,路线错综复杂,让人容易迷路,但露比却毫不迟疑地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当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穿过了地下,来到了这座明亮城堡的宽敞走廊。甚至可以看到对面的出口。
然而,露比转身,向反方向跑去,进入了一个房间。那看起来像是个储藏室,各种物品整齐地摆放着,空间相当宽敞。但露比依然毫不迟疑,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东西在那里,她径直走去,伸出手。
露比伸出手去拿的是扫帚。
「那么,你要抓紧了。」
说着,露比跨上了扫帚。就算她这么说,我被她抱在身边,又能怎么办呢。这次,露比的身体整个飘了起来,我们就这样从房间的窗户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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