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谈话内容不清楚,陈临没有打探到。”周岩谨慎地回答。
他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周岩出去。
顾淮宴走到办公桌前,将人靠在椅子中,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静音的手机,岳涵闵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送了一段音频。
他点了播放键。
清晰的录音流淌出来,正是岳涵闵和唐妤笙在包厢里的对话。
岳涵闵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傲慢的声音:“…我想要的,仅仅是‘顾太太’这个名分…至于顾淮宴这个人本身…甚至可以‘让’给你。”
唐妤笙带着气笑和难以置信的声音:“…你难道不介意你的丈夫…身边还养着所谓的‘情人’?”
岳涵闵毫不在乎的回应:“我为什么要介意?…我从小看到大,早就麻木了。靠男人?不如靠他们带来的实际利益可靠。”
…
录音继续播放,直到唐妤笙那句清晰无比、带着刻意疏离和划清界限的话响起:
“岳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是顾淮宴的什么人…”
“嘭——!”
一声巨响猛然炸开。
顾淮宴猛地将桌上的笔记本、文件、名贵摆件全都狠狠扫落在地。
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呼吸沉重得如同被困的野兽。
“顾总?!”门外的周岩听到动静,立刻敲门,声音焦急。
“滚!没事!”里面传来顾淮宴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怒吼,充满了怒意。
周岩立刻噤声,不敢再问。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顾淮宴站在那里,领带被彻底扯开,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唐妤笙去见岳涵闵,甚至暗中默许,就是想听听,在岳涵闵面前,在她自以为没有他在场的时候,她会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对他的在意?哪怕一点点挣扎也好?
结果呢?
他得到的,永远是这冰冷彻骨的、急于撇清关系的答案。
就跟巴黎公寓中那段对峙一样,永远都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并不是顾淮宴的什么人…”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刺得他心脏阵阵抽搐般的疼痛。
但极致的愤怒之后,一种冰冷的理智又强行回归。
他盯着地上狼藉的碎片。
是因为联姻吗?
是因为岳涵闵的存在,让她始终觉得看不到希望,所以才会一次次地退缩,一次次地将他推开吗?
是不是…只要没有了联姻这道枷锁,她就能明白他的决心?就能…试着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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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在乎
柏丽庄园,朝南的一整面墙被改造成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观,构成了这间极尽奢华的画室。
夜幕降临,画室中的水晶吊灯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微尘埃,也照亮了画室内的一切。
昂贵的画架、琳琅满目的颜料、各种型号的画笔被分门别类地放置妥当——这些都是从巴黎公寓空运回来的,甚至比之前的更加齐全、顶级。
然而,此刻画室的主人却毫无创作的心情。
唐妤笙坐在高脚凳上,头发盘起,围着围裙,手中的画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面前的画布上,色彩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原本构思好的画作,此刻却变成了一团模糊混沌、看不出形状的色块,像极了她此刻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她试图用绘画来平静自己,但手却不听使唤。
自从下午与岳涵闵那场谈话后,一种难以名状的烦躁和不安就像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坐立难安,呼吸困难。
她其实不明白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在当初得知了顾淮宴即将订婚的消息那种震惊、兴奋、激动再到现在的茫然、无力、甚至还存在一丝莫名的酸涩感,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以至于再听到岳涵闵那句,她跟顾淮宴之间没有爱意,让她心中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唐妤笙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烦躁的将画笔丢下。
手腕僵硬,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响着岳涵闵那些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话语:
“我不是来上演正室手撕小叁戏码的…”
“我对顾淮宴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意…”
“我只要‘顾太太’这个名分和它带来的利益…”
为什么?
明明是她一直渴望的撇清关系,为什么从岳涵闵口中那么平静地说出来,甚至得到对方默许时,她心里没有半分轻松。
以至于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我不是顾淮宴的什么人。
反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和失落。
“刺啦——!”
又一张画坏的画布被她带着一股无名火猛地撕下,粗暴地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光洁如镜的地板。
那团纸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又无力地滚到角落,加入了它那几个同样命运的“同伴”之中。
画室昂贵的地板上,已经散落了好几个这样的纸团,点缀着这间充满艺术气息的房间,也昭示着主人极差的心境。
她再也画不下去,烦躁地从高脚凳上滑下来,扯开身上沾满颜料的围裙,似是泄气一般也扔在地上。
疲惫的蹲下身,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
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想将自己缩成一个点,彻底隔绝外界的一切,也隔绝自己内心那些纷乱不堪、让她害怕深究的思绪。
她沉浸在情绪里,以至于连画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的细微声响,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浸染着明显酒意的声音在她头顶不远处响起,才如同惊雷般猛地将她从自我的世界中炸醒。
“画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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