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怕,老奴保护你!”车夫和仆妇一个拎起锄头,一个拿起菜刀,护在她身前。
江莺莺下意识摇头,不,她不想家仆因她受害。
难道只能跟他们走了吗……
就在这时,另有三人快马而来。领头人戴黑帽黑面具,一身黑衣,威风飒飒,另有两人同样穿黑衣蒙黑布巾跟在他身后。
三人亦是在院门口停下,蓝括隔着矮墙道:“东宫影卫营捉拿逃奴,闲人退散。”
江莺莺人都傻了,这才一天,太子的人就找到此处,将她原地捉拿。
“我不回去!”江莺莺气恼道。
两个领头人没一个搭理她,反而开始互相嘲讽。
“江府嫡女沦为东宫逃奴,太子殿下可真霸道。”莫聪哼笑道。
“逼良为娼之事,靖亲王殿下更是熟悉。”
“王爷岂及太子殿下,一道指令便将满门罪女冲入教坊司。”
“想来莫大人必常去教坊司,为那些女子打抱不平。”
莫聪冷笑道:“蓝统领今日是要与我等动手了?”他们十余人虽然人多,但不知暗处是否有其他东宫影卫。
“莫统领得罪。”说罢,双方人马瞬间拔刀,马头相对,剑拔弩张。
“你们,没人,想听,我的话吗?”江莺莺指了指自己。
好家伙,她是个活物啊!怎么像个摆设似的,谁武力值高就归谁抢走?
两方高手正要交战,却听后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武将过招忌讳多方交战,故而两方人马皆停下招式,同时望向田间泥土,待探明来人是敌是友。
迎着众人目光,身着灿金铁甲的金吾卫手执长缨,行军整齐踏马而来,数十人将这农舍彻底包围。
领队人朝各方大喊道:“奉圣上口谕,吾等捉拿谋害储君之嫌犯江氏兄妹,任何人等抗旨即斩!”
八月骄阳。天地皆寂。
(三十七)审问(上)
江莺莺轰轰烈烈的逃跑计划,变成清香山一日游。
月上中天。行宫议政厅灯火通明。
她双手被粗绳缠绕,活脱脱一个在逃刑犯的模样被押入内。
议政厅是皇帝与众臣每日早间商议朝政之处,极为开阔,她远远见到皇族雍容华贵坐在九阶高台上,台阶下方站了几个臣子,台下中央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同样双手被缚。
“哥哥……”江莺莺快步来到他身边,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安好,心中少许安慰。
难怪江枫一直没有来接她,他早已被缉拿了。
“跪下!”一朝臣对她呵斥道。
江莺莺在天子面前不敢造次,顺从跪下,可心中忿忿,她怎么就成嫌犯了呢?
方才的冷面朝臣已是甲子之年,头发灰白,对她二人开口道:“本官为太子殿下中毒一案之主审,大理寺少卿卢广,你二人有重大嫌疑,圣上召见你二人御前问话,须老实作答,否则以欺君罪论处。”
江莺莺一听他就是卢广,心下骇然,大理寺出了名的酷吏,挑断闵澜手脚之人!
台阶上方,皇帝与皇后共坐龙椅,靖亲王单独坐在旁侧,三人神色各异。
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心思。
皇后因太子昏迷一日一夜,神色憔悴,心中愠怒。
靖亲王竟是遥望着江莺莺的身影,微微勾起薄唇,心道:果真是上京城第一美人。模样生得好,周身散发着纯欲的气质,就好像一朵洁白的兰花经过彻夜暴雨的洗礼,自内到外都湿透了。他的皇兄定是没少作弄,将她调教成这惑人的模样。
卢广先是踱步到江枫面前,问话道:“太子殿下的病情据太医院记载,自七月二十二日起有咽痛之症。有多名侍卫指证你于七月二十一日深夜潜入听雨阁,你是否下毒谋害储君?”
“臣并未下毒,亦未见过太子殿下。”江枫不卑不亢道。
“那你是承认七月二十一日夜入听雨阁?”卢广追问道。
那么多人指认,他清白无所畏惧,回道:“是。”
“那你所为何事?”
江枫沉默后,回道:“与殿下中毒一事无关。”
“狡辩!”
——“哥哥是来见我的!”江莺莺刚开口,江枫瞪了她一眼,凛声道:“莺莺!”
她明白江枫是顾忌她的名节,可名节哪里有哥哥的性命重要?
江莺莺继续说道:“我哥哥夜入听雨阁,与我见了一面,不过一盏茶工夫便离去了。”
卢广踱步到江莺莺面前,冷声道:“就算你所言属实,你只能证明江枫那夜见了你,不能证明他见你之前,见你之后去了何处,是否有去听雨阁其他地方,是否在听雨阁内做了其他事。”
江莺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可他们兄妹被推成替罪羊了。
卢广审问江莺莺道:“你又为何在听雨阁内?”
“我,我一直在……”
“你乃是江府嫡女,为何一直留在太子身侧?”卢广当着天子、朝臣的面问她,令她难堪至极,一时间说不上来。
卢广又问:“从何时起?”
面对天子和朝臣的凝视,江莺莺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殿下尚在宫中。你如何能近身?”
“我……我去还给殿下他之前赠我的玉佩。”
“然后就一直留在东宫了?”
江莺莺脸颊绯红,轻微地嗯了一声。
“既如此,你又为何在殿下病危之日,着黑斗篷行径诡异地悄然离开?你莫不是下毒内应之人,在殿下毒气攻心时畏罪潜逃!”卢广重声呵道。
江莺莺倒吸一口气,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这么被当成嫌犯的……
(三十八)审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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