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老鬼拿起遥控器,重新打开了电视,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
在沙发上靠得更舒服些,「我们来做几个合理的假设。首先,假设那个犯人很清
楚他的『作品』——也就是这位妻子——被世界遗忘的速度和进程。」
他稍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主卧方向:「那么,对他而言,现在
这个时间点,这位美丽的太太,其『社会存在』应该已经被抹除得差不多了,就
像熟透的果子,随时可以采摘。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目标走失或者出现其他不可
控的意外,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陈默迅速思考:「尽快赶来,在最后的坐标消失前,将目标收走,完成『捕
获』,然后将猎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没错。」老鬼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视剧上,似乎剧情挺吸引他,「所以,我
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以逸待劳,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就可以了。鱼饵已经挂在
钩上了,我们需要的是耐心。」
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稍微调大了一些,营造出一种普通访客在客厅闲
聊看电视的松弛氛围:
「等会儿,如果你察觉有什么『客人』进来,不要声张,也不要喊我。装作
什么都没发现,继续看电视。等他们带着『猎物』离开之后,再告诉我。」
吩咐完毕,老鬼真的开始专注地看起电视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陷
进沙发里,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点评了一句:「这演员演技还行,就是剧本有
点扯。」
陈默看着瞬间进入「休闲模式」的老鬼,一时有些无言。但出于对这位资深
者判断的信任,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紧张和疑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嘈杂的
电视屏幕。
等待,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开始。
然而,并没有让陈默等太久。
大约半个小时后,防盗门锁孔里传来轻微的金属转动声——
咔嚓。
那是钥匙插入锁孔,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陈默心头一凛,身体却不自觉地绷紧了。
他强迫自己遵从老鬼的指示,硬生生压下转头去看的冲动,维持着瘫在沙发
上的姿势,视线牢牢锁定在电视屏幕上那对正在上演生离死别的苦命鸳鸯脸上,
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稳自然。
他之前还在琢磨对方会以什么方式进入——暴力破门?技术开锁?还是某种
异常手段?没想到对方竟然有钥匙,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防盗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男人如同回自己家一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随即
又顺手将门关上,发出「咔」的一声响。
走在前面的男人个子较高,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神色冷峻,眼神锐利地
扫过客厅。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个矮胖些的,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脸上带着一种
油滑而轻浮的笑容。
两人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三个人——眼神空洞呆坐在一旁的丈夫,以及正
在「看电视」的老鬼和陈默——明显愣了一下。
矮胖男人压低声音对高个男人说:「辉哥,这什么情况?不是说就那傻逼和
他老婆两个人么?这怎么多了俩?」
被称作辉哥的高个男人目光阴沉地在陈默和老鬼身上停留了两秒,又看了看
旁边眼神空洞、对入侵者毫无反应的丈夫,似乎做出了判断。
「边上那个是这家的老公,没错。另外两个……估计是那废物失忆前叫来的
亲戚朋友吧。」辉哥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漠然,「不用管,
反正都看不见我们。抓紧时间办事。」
矮胖男人闻言,脸上立刻又堆起了那副轻浮的笑容。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那个
眼神空洞的丈夫面前,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发出「啪啪」的
轻响。
「喂,傻逼。」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和残忍的快意,「还认得
你老婆不?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可惜了啊,这小娘们,以后可就跟你没关系喽。」
男主人眼神空洞,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矮胖男人似乎很满意这种单方面的羞辱,嘿嘿低笑起来,继续说道:
「你老婆马上就要变成我们哥几个的『共享老婆』了。这娘们儿看着就好生
养,带回去说不定还能给咱们添丁进口呢!你就安心当你的绿毛龟吧!放心,我
们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肯定比你照顾得周到——天天都有大鸡巴喂她,保
证把她下面那张小嘴喂得饱饱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你就不用再惦记了,
啊?哈哈!」
「行了,阿彪,别他妈废话了,赶紧办事。」辉哥不耐地打断同伴越来越露
骨的羞辱,催促道,「赶紧把人弄出来,别节外生枝。」
「得嘞!」阿彪意犹未尽地又拍了下丈夫的脸,这才转身,跟着辉哥朝主卧
走去。
陈默强迫自己将视线固定在电视屏幕上,手指却微微收紧。他能听到自己心
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主卧的门被推开,又迅速关上。
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了女人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声:「啊——!你们是谁?!
放开我!救命——!」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穿透门板,清晰地刺入陈默的耳中。他可以想象出,刚
刚情绪稍微平复一些的女主人,在看到这两个陌生男人闯入自己最私密的卧室时,
是何等的恐惧。
女人的尖叫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扼住了一般,骤然
中断,变成了被堵住的、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夹杂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身
体挣扎碰撞家具的闷响,以及男人低沉的呵斥和淫笑。
「老实点!」
「啧,这娘们劲儿还不小。」
「把她嘴堵上!手脚捆结实了!」
「这睡裙真他妈滑……皮肤真白……」
陈默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手背上青筋微显。他几乎要忍不住冲
进去,但老鬼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以及之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指令,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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