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海底那皑皑白骨?可是,面对的是皇帝,这话显然又不能说得太破,太不留面
子……
「可是……」思了片刻,他开了口,似乎在自言自语:「胡子没长齐的时
候如果寒风刮起来了,要怎么办呢?」
大殿里立刻寂静了下来,众人惊异地看看他,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龙正天。
皇帝陛下听了的脸色很不好,但他终于没有发作,却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
他并不胡涂。他很明白紫藤的话虽然隐讳而尖酸,但却是眼下殿内所有人的真实
心声,经过此前张太月一事,朝臣们已经不怎么敢多话了,如果自己现在再惩处
了紫藤,那今后还有谁敢说真话的?
龙正天再次堆起满面笑容,放下酒杯道:「众卿尽情欢愉,朕不胜酒力,且
去将息片刻。」
众臣起身唱道:「恭送陛下!」
龙正天站起身来向后殿走去,脚下一绊,身体晃动,旁边的内侍马上扶住了
他;一行人快步走而行,消失在门外。
龙千雨慢慢放下酒杯,她的手有些颤抖,站起身来,身体似乎也在颤抖,她
走到紫藤的席前,在众臣惊诧的目光中恭谨地作了一揖:「本宫替阵亡的将士谢
谢你了。」说完,她也快步想后殿走去。
大殿里依然静得出奇,紫藤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而其中的大多数,即
使是向党的官员乃至向朗本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与赞许之色。
后宫内,龙正天正气得跺足,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龙千雨匆匆赶来:「父
皇……」龙正天却直接怒声打断了她:「你都听见了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紫
藤打心眼里瞧不起朕!哼!」他切齿道:「可恨之至,朕没法儿不怒!朕气得坐
不住。」
龙千雨没有为紫藤辩解什么,她只是颤声问道:「女儿之斗胆问一声父皇,
紫藤的话,说得对不对?」
龙正天一下子呆了,半天才气得一跺脚:「……可、可他欺君太甚!」
龙千雨解释道:「忠言逆耳呀!」
「难道不能进不逆耳的忠言么……他就不能递个折子上来,别在大廷广众出
风头给朕难堪!」
龙千雨心中长出一口气,她知道最危险的关头过去了,赶紧点头道:「父皇
圣见。对紫藤这个人,向阁老说得很在理,他有傲气,傲在心里也傲在脸上,所
以不说则罢,要说就要出风头。犯酸呗!可这样傲气的人才往往是有大能耐的人
啊!」见龙正天心气稍稍平顺了些,她接着道:「父皇啊,女儿估计,紫藤的话
恐怕还没有说完,他心里也许正暗藏着解决东南残局的良策了。」
龙正天心中一惊,急问:「什么良策?」
「那就得去问他自己了。」
龙正天道:「行!你替朕去问他,要悄悄的。如果没有良策,那他就是欺君
犯上,那他就是一个狂贼。到了那时候,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 *** *** ***
夜了,几辆马车停在了皇家官驿的大门前龙正天赌气似的将群臣一直晾
到了晚上。
紫藤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下了马车。皇帝始终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单独召见自
己。这让本来揣着底牌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底牌根本没机会打出去。难道自
己赌错了?难道皇帝真的胡涂到那个程度了?他心里有些发毛。
抬眼看去,紫藤很快发现麻烦事远不止于此。门口,与他同时下了马车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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