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超那帮人也真是他妈了个屄的猪油蒙了心!你说,他们情报局大部分时候非死
即伤、全军覆没,那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当然了,我要说我没接到任何的消息,
那也是假的,但我跟你关系再亲近,大外甥,你我现在毕竟立场不一,我是没必
要告诉你的。至于我说,这个周课长就不是我『覆水系』的人,你要是再不信,
那当舅舅的也没办法了——我已经把我不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做舅舅的已经
仁至义尽了。」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其实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但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烟
雾弹,我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过多纠缠了。
「行,那我退一万步说,那他既然不是你的人……到底是要杀他还是要救他,
夏雪原,该不会是连你自己其实都没想好呢吧?」
夏雪原一听我的发问,很直白地乐了:
「是,大外甥,你还真说对了。今晚我其实也是被人临时找来,然后我才临
时来找你的:今晚有两伙人找到我——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这两伙人都是谁——
但是这两伙人都给了我一大笔现金,算是定金,其中一伙人是想让我想办法保住
周荻、或者直接把周荻给从情报局大楼里救出来;另一伙人是想让我杀了他,怎
么杀、用什么东西杀都行,只要他能够没了性命就行。你舅舅我,你又不是不知
道,你舅舅向来都是讲情份的啊!朋友开口了,还都带了足够的『诚意』来,我
要是不帮着做点什么,确实抹不开面子!但这两件事又矛盾得很,这是给我出了
道难题呢——姓周的跟我没多大关系,对我来说无所谓!让他生或者让他死,对
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我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如果这两件事儿但凡能办成了一件
的话,我自己这边能拿多少『好处』。我再跟你说句实话,大外甥,我但凡要是
有点招儿,我都恨不得克隆一个周荻出来,然后把克隆那个人杀了,给要他命的
那帮人交差;随后再带着活蹦乱跳的他,让他去想要保他命的那帮人那边去躲着!」
「所以,合着到最后这事儿,你是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是要看我准备怎么做,
是吧?」
「没错。小子,现在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你弄来了,你总得给我折腾出来点
名堂吧。」
我听了这话,着实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情况我是杀了周荻也不
对,让我帮着放了周荻,必然也是不能够的事情。
但旋即我脑筋一动,马上又对夏雪原说道:
「你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但我能给你划划道,让你把该赚得都赚足了。你看
行吗?」
「你打住!你要是再出那种,让我直接带人攻打情报局的馊主意耍我,我这
次说不定也会揍你!」
「这次我可跟你说的是正经的。」我严肃地看着夏雪原。
「行,那你说。」
「让你找人杀周荻的,无非出于两种原因:他得罪了人,有人落井下石;怕
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你出手保周荻的,也无非两种原因:他跟别人有人情关
系;同样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总结起来四个字,他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那既然这样,他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了——他要是能完全滴水不漏地应付得了
楼上的审讯,那他就能活命,用不着别人保;他要是露了马脚,肯定是要上军事
法庭的,神仙也难救。而无论他最后是什么样,你都能跟想让他达到其中的那一
种结局的那一方,去要那笔最后的『好处』。这样一来,我什么都不用做,你什
么都不用做,而你『大先生』最后,赚的则是其中一家的全款,外加另一家的定
钱。这难道不划算么?」
等我把话说完,夏雪原先是略略忖度了片刻,接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行!要么怎么说你是我外甥呢?」
看着夏雪原笑眯眯的模样,我不免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额头,我心说这么简单
的占便宜的事情,真就需要靠我这么个外甥来点破么?
不过我再想想,觉得倒也是:先前包括夏雪原,也包括苏媚珍跟桂霜晴,这
帮人虽然全都是优秀的特务、探员、特警、刑警什么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听
人命令的高等工具——除了桂霜晴和苏媚珍还好点——其他的人,在他们大多数
人诈死之前还没接触过更加独立、更加脱离来自双向的意识形态的思维方式,他
们对于时代、对于过去那几年或者那十几年的社会、甚至他们对于自己的想法都
是激进、极端,同时又摇摆、迷茫的;而等他们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借由因公
殉职的幌子,加入了「覆水系」之后,就跟着一帮拥有同样经历、同样性格、同
样思维方式的人,过上了几乎与正常社会脱节的克鲁泡特金式的生活——他们的
资金和装备很可能多半是靠抢来或者讹诈来的;不定期会换地方生存;安顿下来
之后会靠着生产「生死果」来换取资金、装备、食物;而对于情感生活和性生活,
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有固定的伴侣,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能是另一个人的性伴侣;
而他们对于外界资讯的了解,对于社会意识形态的认知,也可以说是相对滞后的,
并且因为组织内的首领,也就是老早就社会和法律意义「死亡」了的「大先生」
夏雪原具有绝对最高地位,所以他们这帮人的思想潮流,也因缺乏异见的冲击挑
战而缺少辩证。所以他们拥有绝对的执行力和信念,他们善于暗杀、善于把这个
城市当做战场、善于算计乃至算计死其他人,但他们每一个人就是不太会计较利
益得失——若非如此,我估计苏媚珍当初也干不出来跟艾立威和陈月芳合作、搞
了那么大的动静绑架了美茵,结果就为了让夏雪平在电视直播镜头前举枪自杀的
破事。
「那反正我也没事了,」我提着手里依旧温热的一袋子夜宵,缓缓起身,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啊,大先生?」
——赶紧放过我吧!什么「天网」、什么「覆水系」、什么「大先生」「小
公子」的,我真希望都别来跟我沾边!
「你别急!我说了,好不容易给你折腾来一趟,你总得给我忙活出来点名堂。」
说着,夏雪原再次直起身子,并从他身子下面靠着的一件黑色棉大衣的口袋里,
掏出了一颗黄豆粒大小的东西,递到了我面前:「呐,这个给你。」
「这是……」
我其实已经看得出来,他递给我的是个微型窃听器——借着微弱的路灯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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