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弄脏，我想。

　　林小玲扭动了下身体，我这才把她放在地上。

　　她有些不适应脚上滑溜溜黏糊糊的感觉，脚趾蜷曲又张开，转头毫不客气的
对我说：「我要去洗一下，你抱着我去那个浴室。」

　　她现在叫我干什么我都不能拒绝。

　　　　　　　　　　　　　　　　——

　　林小玲洗澡的时候，我也去旁边的另一个浴室清洁了一下，出来后又找到了
拖把，仔仔细细的把地面清理干净。然后坐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但不是我的，是林小玲的。

　　出于好奇，我拿起来，打电话的那个人没有备注。我走到浴室门前，敲敲门：
「有人打电话给你。」

　　「谁呀？帮我看看。」里面传来声音，她似乎挺高兴的，还在哼着什么调子。

　　「号码是1376599 ……」

　　我刚念一半，林小玲立刻说：「挂掉。」

　　「挂了。那我先回客厅了。」

　　回到沙发上，等了大约七八分钟，林小玲就出来了。她全身赤裸，头发尖在
滴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我把手机递过去：「给。」

　　她看了一下，说：「我想出门。」

　　「哦。」

　　「你跟我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她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了。内裤、胸罩、袜子，T 恤、
长裤、外套，又拿了一个淡黄色的小包挂在身上。

　　「你爸爸那边？」

　　林小玲冷笑起来：「反正他今晚不回来。」

　　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她穿好，就一起出去了。出大门的时候，保
安似乎认得林小玲，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是黄昏了，黑乎乎一大片的阴云压在头顶上，怪风卷着
枯干的树叶到处乱刮。

　　「我没车。」在林小玲目光转过来之前，我说：「我就一穷学生，坐公交来
的。」

　　她白了我一眼，又甜甜笑道：「放心，我不嫌你穷。」

　　也就因为你有钱才能不嫌我穷。我心想。嘴上道：「想去哪？」

　　「急什么急。」林小玲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遥远。

　　我一转头，好嘛，这小丫头已经跑到一边的路口去拦出租车了。正好有一辆
空车过来，她冲我使劲挥手，我只好小跑过去，她已经率先钻进去，「师傅，去
红林广场。」

　　她在后座。我坐在她身边，小声说：「晚高峰，到那边去都要一个小时了。」

　　林小玲打了个哈欠，推了推我，「你往那边点，挤到我了。」

　　我往车门那边靠过去，肩旁一沉，原来是她闭着眼睛靠了过来，说：「我睡
一会儿，到了叫我。」

　　我被传染的也有了点困意，前面司机转过头看着我，我感觉他的目光有一种
「诱拐小女孩」的感觉，没好气的从兜里掏出学生证亮给他看：「你都看到是她
先上车的，这么看我干嘛？」

　　师傅这下安安静静去开车了。

　　　　　　　　　　　　　　　　——

　　终于到了后，我轻轻推了推林小玲，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呆呆地，脸蛋
由于长时间靠在我身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红印。

　　看她这样子，我付了钱，把她抱下了车。旁边有张长椅，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她缩在我怀里，这个时候天也黑了，我也看不太清她的脸。

　　几分钟后，她说：「我想喝水。」

　　我从包里拿出矿泉水，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吃饭团，递给她：「给。」

　　林小玲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瓶，「哈——」的吐出一口气。我也
渴了，抢过瓶子，一口气把剩下的全部喝完，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醒了就带路吧。」我说。

　　她仰头看着我，开始笑。

　　我心生不妙：「目的地呢？」

　　「什么目的地？」林小玲眨了眨眼睛，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有目的地你来这里干嘛？」

　　「散心啊，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她戳了戳我的上臂：「晚上出来散心不是
很正常嘛？」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住你家呀。」

　　我环顾四周，恍然大悟——没记错的话，从这地方到我家坐地铁能直达。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住哪里？

　　我想生气，话到口中却变成了：「现在走？」

　　「我想看灯光秀。」林小玲说，「几点钟了？」

　　好像在呼应她一样，远处的高楼大厦开始闪烁起了五颜六色的缤纷彩光。

　　「七点半。」

　　我说：「红林广场的灯光秀，七点半正好开始。」


　　[ 本章完 ]【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