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花柳深知先前那一枪只是警示,故意擦伤打偏,第二枪肯定会瞄准要害。
妈的…这么大的威力…被击中肯定必死无疑。
他咬着牙,强撑着道:“给我滚开,不要拦我的道。”“少主,放下人,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巡花柳冷笑着,“狗一样的东西,你只是我母上的一只狗,还想杀我?”他用身体护住少女,不让徐鹰有可乘之机,“这个女孩…老子救定了。”“……”徐鹰沉默,诚然,巡花柳是幽姬义子,而自己只是幽姬的弟子,两人身份有别,如若杀了巡花柳,他也不会好过。
“少主…尽给我出难题。”
天空中再次传出闷响,一道较为黯淡的白光冲破云雾,击穿巡花柳的手臂。
血花绽放,臂骨碎断,疼得他面色扭曲,几欲晕厥。他看向左手,只见整手颓软垂地,手臂上开出恐怖的血口子,隐隐可见森然白骨。
“你大爷……”他疼得倒抽凉气,猛咬下唇强行镇定,“真他妈开炮啊。”徐鹰缓缓道:“我看在恩师面上,不愿得罪你,此枪,便当是过路费。”言外之意便是放行了。
巡花柳脸上闪过意外神色,“好,你倒是一条好狗。”他不再言语,单手抱着小森跨出村门,逃向南山深处。
隐藏暗处的徐鹰深当机立断取出笔纸、点燃火折,借着火光写下急报,长吁一声唤来信鸽,将急报发往雁荡。
报中书:巡花柳携庐阳朱邪策私生之女叛逃,权请师父定夺。
……
东二厢中。
巡花柳拉高衣袖,向风离展示自己左手内侧的丑陋疤痕,“看到了吗师姐,就是这道伤疤,虽已缝合半年,可每到阴湿天气依旧隐隐作痛。”风离轻抚疤痕,紧咬上唇:“混蛋徐鹰…未免太过分了,这是在毁人根基。”她毕竟与巡花柳相交十余年,虽常常抨击他下流好色、不知廉耻,心里却是站在他那边。
她知道巡花柳参与过庐阳截杀一事,事后身受重伤,躺床半年才能下地,当时还认为是与朱邪氏搏斗所伤,未曾想竟是……自己人所伤。
“师姐所言甚是,七星着实可恨,有朝一日,我要把他们都废了,一个不留!”风离扶额,不愿搭话……风月楼里的孙玉婷,就是七星之一的「禄存」。
「禄存」属财星,孙玉婷于商贾一事很有才干,辅助水月楼主经营风月楼。
尽管风离与她关系并不亲密,但好歹也是一片屋檐下同甘共苦的同僚,怎容他说废就废。
她转头看看小森,眼中敌意消失大半,岔开话道:“后边的事呢?”……
从巨门手中逃走后,巡花柳借着记忆,来到今早与小森相遇的沟渠河畔,从怀中翻找出一枚保命丸,含在嘴中。
随后将小森抛于水中,少女受凛冽河水刺激,冰水入脑,迷离散顿消,身体重新恢复自由。
“帮我止血先,我要痛死了……”巡花柳仰躺地上,横过断臂,伤口处血肉模糊,还有些许钢片嵌入肉里,看着触目惊心。
小森爬上岸,年幼的巧目中满是惊恐,浑身不住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先止血啊!”巡花柳嘶声低吼,他气若游丝,面色惨白,显然已快晕厥。
“帮我…挑碎片,我左腰有一木盒,盒中有小针。”少女爬向他,颤悠悠地摸出盒子,取出两枚金针呈握筷状,借着月光在伤口碎肉中翻找断钢。
她的动作很快,片刻工夫,肉眼所视之处皆无异物。
巡花柳将身上金疮药,全数涂抹于伤口处,上药之痛更烈百倍,疼得他死去活来。
“撕下布条帮我包扎,找根木条架着…我的臂骨断了。”“好…好!”小森闻令而动,撕衣折木,迅捷无误,巡花柳使唤起来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包扎完成后,少女慌张问道:“到底…发…发生了何事?你究竟是何人?”“事情很简单……你的亲戚,与我们有深仇大恨,我们是来讨仇的。”“什么!”
小森血目发红,双拳紧握,杀意徒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发难。
“放下拳头!你眼瞎吗,看不出来我在救你?”巡花柳痛心疾首,“要杀的人里不包括你,你是被牵连的。白天与你相聊,我觉得你很无辜,根本不该死,所以一腔孤勇地把你救走。”他看着断臂,悔不当初,“用一条手臂,救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代价太大了。”“……”小森珠泪滚滚,“我…我和娘…是被牵连的?”“是!”
“娘…和亲戚们…会怎样?”
“估计都得死。”
“我娘…我要救她!我要回去!”
“你他妈去救个屁!”巡花柳气冲脑门,赶忙拦腰抱住她,怒骂道:“你去送死吗?逃吧!”他此刻是真的后悔,擅自救走仇敌,定然会被归为叛党奸细,遭同门围剿。
救走小森,根本不是因为心善,而是贪恋美色。
小森并非倾世美人,久做农事,肌肤呈麦棕色,粗糙拙劣;年纪不大,身材瘦小,五官未长开,最多只是未经雕琢的璞玉胚子。
与天元宗里深居简出、水灵温婉、窈窕动人的师姐妹相比,两者高下立判。
可是那份纯真呆傻,却让他精虫上脑、性欲澎湃,莫名其妙地沉沦思恋,想纳她为己用。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救下小森,受到同门追杀。做事不经大脑、不虑后果,换来的就是这般下场。
没办法,骑虎难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巡花柳紧扣住小森手腕,防止她擅自离去,“我不会害你,听我的,先跟我躲进南山,穿山逃至浙江,再设法返回雁荡,向我母上坦白,才有一线生机。”小森听得一愣一愣 “雁荡?浙江?”
她常年耕居小村,不识文字、不通时事,连地名都认不得。
“听不懂就不解释了,总之跟我走。”
小森摇摇头,她含泪道:“我要…要给娘和他们…报仇,我会武功的,爹爹教过我枪法。”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三余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却突欲飞来横祸,闹得家破人亡。
自己侥幸得救,救己恩人却是灭族仇人的一员。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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