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退，默默地向舞台边缘移动，为什么灯会灭？为什么程控备用电源没
有启动？学校的保安在哪里？他们该打着手电进来了。
她走出七八米，借着学生们手机的光线，她渐渐能看清一两米外的东西了，
身边没有人，她转了转身，身后也没有。很好，她知道舞台的楼梯在哪里，她可
以下去，就像黄棣说的，离开这里。
可这时阿依穆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黑暗中询问道：「秦校长，你在哪里？」
我……不，别，别出声。
「秦校长？……秦校长？……秦校长？……秦妃……」
没来由地，秦妃的意识突然恍惚了，好像自己并非站在舞台上，自己在另一
个不同的空间里，周围也是一片漆黑，就像那条荒山上的小路，就像自己拉着窗
帘的房间，就像一周前的凌晨，她被带着走进那片树林里，她的眼睛被车灯晃了，
难以适应黑暗，等她能看见的时候，突然就看见她在树桩上。
脖子上起了一阵寒意，秦妃觉得身体僵住，后背发麻。
我就是下一个了吗？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听到阿依穆纱发出一声尖叫。
不！他的目标是阿依穆纱！
秦妃喊出来：「不要！到我这里来！」却看见一道寒光向自己飞驰而来，她
突然想，我要死了，就见到一个巨大的东西猛然挡在了自己和那寒光之间。
她听到重物重重撞击的声音，然后就是黄棣野兽般的嘶吼，他在挥拳，每一
下都能激起一阵风，他在咒骂，比社会上最底层的贱妇骂得还要难听，木头碎裂
的声音爆发出来，就像炮弹打穿了帆船的橡木板。
然后秦妃突然被抱起，是黄棣，只有他才如此高大，他的身体好硬，就像渣
土车鼓胀的轮胎。他从舞台上跳下去，落地的时候轻巧得像只猫。秦妃大喊：
「去救阿依穆纱！」
黄棣回她：「先保住你自己吧！」
说着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刺眼的灯光照向舞台，
他们刚看见某种像蜈蚣一样的东西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全场的灯光突然闪烁着
又亮了起来。
秦妃努力适应明亮，奋力睁开眼睛，她挣脱黄棣的手，快步跑上舞台。这里
一片狼藉，讲台的木头台桌被砸成了碎片，阿依穆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但
舞台上只有她，没有别人了。
「穆纱。」
「秦校长！」黄棣也冲上舞台，说：「你小心点，他可能还在这里！」
「那你去抓他！把他抓住！」
「我没看到他往什么地方跑了。」
她看了看黄棣，这个高大的男生今天穿了件加大号黑西装，他左臂的衣袖被
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断了，秦妃转头看了看，
看到半截断刃插在木地板上。
秦妃问：「你的刀质量怎么这么差？」
「这是S35VN钢。」
「听不懂。」
她不再理会黄棣，去看阿依穆纱，却看到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已经跑上了舞台，
助理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正和她说话，经纪人向秦妃质问道：「秦校长，这
是怎么回事？你们学校怎么连一个疯狂粉丝都拦不住？！还有刚才灯怎么灭了？！」
「陈哥。」阿依穆纱站起来，制止她的娘娘腔经纪人道：「不关秦校长的事，
我被吓到了，先送我下去吧。」
经纪人一边送阿依穆纱离开，还一边回头对秦妃说：「秦校长，这件事还没
完啊，纱纱要是受了伤，我可和你们颜华没完！」
秦妃看着阿依穆纱离开，看着台下乱糟糟的学生，还有身边这个像野兽一样
的男生。
「职教城不能出事。」
真像个笑话。
第三节
一周前她是在四点半接到的电话，她开车穿过职教城，上了荒山，等到达现
场的时候，四周仍然一片漆黑。
她一开始找不到地方，也不敢下车，只不停地给警察打电话，但是最近的5G
基站也在一点三公里外，她的手机收不到信号。从车窗看出去，外面到处都是野
草，还有松树。
她打起退堂鼓，心想还是回去吧，到了现场凭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但她迟疑
片刻还是下了车，因为她知道这回不能躲开，不能，再躲哪怕一次，这辈子就没
机会了。
她熄火锁了车，但让大灯继续开着，照亮前方的道路，让她能看到在密集草
丛的中央，有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走了片刻，便不得不进入一片松林，林子中有一处工地，工地里堆
放着建筑材料，都是用来修建半山公园的步道用的。她只能依靠手机的灯光照明，
没被光照射的地方就像幕布，黑得空无一物，等她把手机对过去，却总能看见深
邃的森林中有晃动的黑影。
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或许是看错了，或许是草木变化的阴影，她总能把某
些东西看成是人的脸，暗地里吓自己一跳。
但不管多害怕，她还得往里继续走，她得把阎老头交代的事情办妥当，并非
为了钱或者事业，她只为了复仇。
这样走了至少有十分钟，她才能看到密林深处闪烁的警灯，她忍不住喊出来，
说「我是秦妃，我在这里！」，接着一名穿便衣的女警走过来，带她进了现场。
警察是从另一面上来的，直接将越野车和皮卡车开了进来，车都发动着，大
灯照射着，在黑暗的密林里有些刺眼。
女警将她带给了一名孙警官，她见过这个老警察，他也是阎老头的人。
老警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将她带进现场，因为警车大灯的缘故，她的眼睛
又难以适应黑暗了，她只知道这是林中的一片空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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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启动？学校的保安在哪里？他们该打着手电进来了。
她走出七八米，借着学生们手机的光线，她渐渐能看清一两米外的东西了，
身边没有人，她转了转身，身后也没有。很好，她知道舞台的楼梯在哪里，她可
以下去，就像黄棣说的，离开这里。
可这时阿依穆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黑暗中询问道：「秦校长，你在哪里？」
我……不，别，别出声。
「秦校长？……秦校长？……秦校长？……秦妃……」
没来由地，秦妃的意识突然恍惚了，好像自己并非站在舞台上，自己在另一
个不同的空间里，周围也是一片漆黑，就像那条荒山上的小路，就像自己拉着窗
帘的房间，就像一周前的凌晨，她被带着走进那片树林里，她的眼睛被车灯晃了，
难以适应黑暗，等她能看见的时候，突然就看见她在树桩上。
脖子上起了一阵寒意，秦妃觉得身体僵住，后背发麻。
我就是下一个了吗？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听到阿依穆纱发出一声尖叫。
不！他的目标是阿依穆纱！
秦妃喊出来：「不要！到我这里来！」却看见一道寒光向自己飞驰而来，她
突然想，我要死了，就见到一个巨大的东西猛然挡在了自己和那寒光之间。
她听到重物重重撞击的声音，然后就是黄棣野兽般的嘶吼，他在挥拳，每一
下都能激起一阵风，他在咒骂，比社会上最底层的贱妇骂得还要难听，木头碎裂
的声音爆发出来，就像炮弹打穿了帆船的橡木板。
然后秦妃突然被抱起，是黄棣，只有他才如此高大，他的身体好硬，就像渣
土车鼓胀的轮胎。他从舞台上跳下去，落地的时候轻巧得像只猫。秦妃大喊：
「去救阿依穆纱！」
黄棣回她：「先保住你自己吧！」
说着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刺眼的灯光照向舞台，
他们刚看见某种像蜈蚣一样的东西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全场的灯光突然闪烁着
又亮了起来。
秦妃努力适应明亮，奋力睁开眼睛，她挣脱黄棣的手，快步跑上舞台。这里
一片狼藉，讲台的木头台桌被砸成了碎片，阿依穆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但
舞台上只有她，没有别人了。
「穆纱。」
「秦校长！」黄棣也冲上舞台，说：「你小心点，他可能还在这里！」
「那你去抓他！把他抓住！」
「我没看到他往什么地方跑了。」
她看了看黄棣，这个高大的男生今天穿了件加大号黑西装，他左臂的衣袖被
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断了，秦妃转头看了看，
看到半截断刃插在木地板上。
秦妃问：「你的刀质量怎么这么差？」
「这是S35VN钢。」
「听不懂。」
她不再理会黄棣，去看阿依穆纱，却看到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已经跑上了舞台，
助理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正和她说话，经纪人向秦妃质问道：「秦校长，这
是怎么回事？你们学校怎么连一个疯狂粉丝都拦不住？！还有刚才灯怎么灭了？！」
「陈哥。」阿依穆纱站起来，制止她的娘娘腔经纪人道：「不关秦校长的事，
我被吓到了，先送我下去吧。」
经纪人一边送阿依穆纱离开，还一边回头对秦妃说：「秦校长，这件事还没
完啊，纱纱要是受了伤，我可和你们颜华没完！」
秦妃看着阿依穆纱离开，看着台下乱糟糟的学生，还有身边这个像野兽一样
的男生。
「职教城不能出事。」
真像个笑话。
第三节
一周前她是在四点半接到的电话，她开车穿过职教城，上了荒山，等到达现
场的时候，四周仍然一片漆黑。
她一开始找不到地方，也不敢下车，只不停地给警察打电话，但是最近的5G
基站也在一点三公里外，她的手机收不到信号。从车窗看出去，外面到处都是野
草，还有松树。
她打起退堂鼓，心想还是回去吧，到了现场凭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但她迟疑
片刻还是下了车，因为她知道这回不能躲开，不能，再躲哪怕一次，这辈子就没
机会了。
她熄火锁了车，但让大灯继续开着，照亮前方的道路，让她能看到在密集草
丛的中央，有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走了片刻，便不得不进入一片松林，林子中有一处工地，工地里堆
放着建筑材料，都是用来修建半山公园的步道用的。她只能依靠手机的灯光照明，
没被光照射的地方就像幕布，黑得空无一物，等她把手机对过去，却总能看见深
邃的森林中有晃动的黑影。
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或许是看错了，或许是草木变化的阴影，她总能把某
些东西看成是人的脸，暗地里吓自己一跳。
但不管多害怕，她还得往里继续走，她得把阎老头交代的事情办妥当，并非
为了钱或者事业，她只为了复仇。
这样走了至少有十分钟，她才能看到密林深处闪烁的警灯，她忍不住喊出来，
说「我是秦妃，我在这里！」，接着一名穿便衣的女警走过来，带她进了现场。
警察是从另一面上来的，直接将越野车和皮卡车开了进来，车都发动着，大
灯照射着，在黑暗的密林里有些刺眼。
女警将她带给了一名孙警官，她见过这个老警察，他也是阎老头的人。
老警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将她带进现场，因为警车大灯的缘故，她的眼睛
又难以适应黑暗了，她只知道这是林中的一片空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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