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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红妆】(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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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楚,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自今日起,禁足寒院,无本王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无需再多说一字,已将她推入万丈冰河。

寒院位于王府西南角,原是旧年废置的小苑,墙体斑驳,窗扇松动,一推便吱呀作响。屋内阴冷潮湿,墙角的苔痕绵延如线,床榻早已失了弹性,硬得像石板。

夜里没人送烛,只有昏暗的月亮从窗户落入,四壁仿若逼仄的囚笼,只听得风声从破瓦缝隙灌进来,呼呼作响。

门从外锁着,一日两次,有粗使婆子送来饭菜,仅是一碗稀粥,两块发硬的干馒头,入口寡淡,难以下咽。

初入寒院的那日,宋楚楚几乎是崩溃的。她又哭又喊,声嘶力竭地拍门、踢门,手脚都红肿了,仍无人理会。

她委屈,气恼,无法接受自己被这样丢进这般地方,像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任意摆布。

第二日,她嗓子已嘶哑,手脚胀痛,仍是哭,从白日哭到深夜,哭累了,便倒在那张冰冷如铁的床上,一边颤抖一边含恨低泣。

第三日,她哭得少了,只剩下长时间的沉默。

到第四日,她终于不再流泪。她坐在床榻上,两手抱膝,目光呆滞许久,才缓缓低下头,象是忽然意识到:她喊破喉咙,也无人会开门;她越是挣扎,越像个笑话。

那一夜,窗外细雨如针,她窝在床角,身体蜷成一团,却第一次静下心来思索。

——她入府以来,真的受了很多苦吗?

除去初入府时湘阳王让她难堪至极的惩罚,往后这王府待她,并无太多苛待可言。

她住的是暖阁,屋内妆奁齐备,杏儿每日早早服侍,梳妆上妆,胭脂香粉样样不缺;膳食依主子等级送来,碗盏华美,菜肴精致;穿的衣裳新裁未久,料子极好,还常有嬷嬷送来首饰——她初时惊讶,后来渐渐也习以为常。

而湘阳王——

他虽话不多,神色淡漠,却从未冷落她。每次召见,总有话语、有注视,甚至偶尔那么一点笑意。他吩咐人备药备汤,安排嬷嬷教她礼仪,从不曾将她当作无物。

那么,她那日,到底是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是因为江若宁吗?

宋楚楚抱紧自己,脑海浮现那日江若宁立于书房的身影——素衣素颜,眉眼温婉,语气不卑不亢,举止无可挑剔。她那般端方得体,似乎永远不会犯错。

而自己呢?

一入府便失态,一路跌跌撞撞,满身是刺,连讨好都显得笨拙。

为什么她的存在,会让自己如此在意?如此不甘?

她眼眶再度泛红,这次却不再是为了委屈,而是一种说不清、理不明的怅然。

——她动了心。

对那个冷酷的男人,动了真心。

而这一点,比寒院的苦、比被弃的羞辱,更令人难受。

她低下头,额贴着膝,眼泪终究还是滑落了下来。

原来这便是动情,是尽管遍体鳞伤,肝肠寸断,仍依旧渴求、牵挂。



第十章 寒院



宋楚楚被关进寒院那日,王府就变了天。

湘阳王的情绪,如被烈焰烧灼,又像暴雪掩埋,一日阴、一日暴,无人能捉摸。最先受罪的是小厮们,一个回话慢了,便被罚跪一个时辰;一个打翻了茶盏,当场被责板。袁总管亲自请罪三回,每一次都被湘阳王的怒火烧得不敢多言,只得战战兢兢地退下。

整座王府人人自危,走路不敢喘气,连江若宁身边的侍女也私下低声议论:「王爷这是着了魔幺?」

无人知晓湘阳王这数日里的脑海,反覆回荡着一句话:

——「若当初入的是旭王府……何至于伤痕累累!」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进他心头,拔不出来。

她说这句话时,眼圈泛红,声音颤抖。他当时只觉怒火中烧,几乎想当场杀了她。可当杀意一闪而过,心口便像被利刃划开,生疼到无法呼吸。

他不是没杀过人,不是没惩过人,可那一刻,他忽然怕自己真的失手、怕她真的从此消失不见,怕这府里再也听不见她咬牙顶嘴、再也看不见她眼底不服。

他以为自己早已将她掌控——她的行止、她的语言、她的眼泪,皆在他一念之间。他一步步逼她低头、让她屈膝,以为这便是驯服。可偏偏,他能掌控她的身与行,却无法控制她的心。

她笑给旭王看,却从不曾对他露出那样一抹笑意。

他想召她来,却又克制着。他怕自己再见她,又要发怒,又要惩罚。怕自己的失控,不小心会将那仅剩的一丝情意也碾碎。他甚至不敢召见江若宁,只怕自己暴躁的怒意,会错落到她身上。

他贵为亲王,一身荣宠威权,此刻竟无能为力。

江若宁将这几日王府的变化看在眼里。

数日前,袁总管亲自到雅竹居传话:「王爷说近日心烦政务缠身,情绪难平,暂不便召见江娘子,吩咐奴才细心照料,雅竹居一应所需,不得稍有怠慢。」

她垂眸应了,心中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府中上下皆知,数日前旭王来府作客,却不知何故被湘阳王亲自逐出。后来,宋楚楚便被罚至寒院。

当时湘阳王说的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可到底宋楚楚是如何以下犯上,没有人知。

从袁总管只字片语间可知,湘阳王这几日心绪纷乱,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早晨方才吩咐要修整前院花墙,午后却忽而震怒,责罚了两名管事,连夜撤了安排。昨日厨下仅因一道菜不合口味,便有人受了十杖,至今卧床不起。

她坐于窗前,看着微风拂竹,心中却泛起难以言明的忧色。她心疼那位身负重责、难以自解的亲王,也知若情势再不止息,这王府终将不得安宁。

思前想后,她决定这次即使被罚,有一件事也非做不可。

寒院外风声萧瑟,江若宁披着素色斗篷立在门前。待粗使婆子打开门,她踏入那阴冷之地,一眼便见宋楚楚蜷坐在床榻一角,神情疏离。

「宋娘子。」江若宁轻声唤她。

宋楚楚闻声抬眸,见竟是那与她河水不犯井水的江娘子,目光有些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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