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行动,都是临时取一个代号。忍者的名字本就是虚妄,随时可以更改,随时可以抛弃。她既然今次是协助你,顾君,便由你来为她命名。”
她的眼神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那眸光像是带着一层锋锐的试探——在问,我会如何给这个危险的女子定下身份。
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继续追问:
“她能做到何事?”
赖光放下酒杯,十指轻轻相扣,声音淡漠中带着一丝危险的锋芒:
“她能做到的事情很多。若要说最擅长的——果然还是杀人。无论是在千军万马的正面冲锋,还是在敌营深处的静夜潜行,她都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取走人命。”
赖光顿了顿,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唇角弯起,却带着一丝警告意味。
“就算是面对无法力敌的对手,她也能在暗处出手,谋取更多的胜算。若她想要杀你……”赖光的声音骤然压低,像一柄暗藏的刀刃轻轻掠过我的脖颈,“顾君,今后最好不要再睡觉。不管谁陪在你身边都一样。”
她最后那句,仿佛雷霆在夜色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我心头一紧,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冷哼一声:
“哼,原来如此,是将人直接吓死的么……”
不知是心底真有几分信服,还是不愿在人前示弱,我的声音硬朗而冷漠。赖光目光微闪,似乎对我的反应颇为欣赏。我转向那女忍者,凝视着她。她依旧一言不发,眉目冷峻,双瞳像是幽夜里一对冷星,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是静静等待。
“既然如此……”我开口,语声低沉而坚定,“从今以后,你就叫——芍药·忍姬。”
“芍药”——妖冶而艳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高贵。此花一开,万般皆失色;而“忍姬”,点明她的身份与宿命。
女忍者低下头,双手拢于胸前,声音低冷如冰,吐出短短两个字:
“遵命。”
她的声线无波无澜,却像刀刃摩挲过耳骨,冷得人心口发紧。赖光微微一笑,抬手一挥。下一刻,芍药·忍姬的身影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残留的一缕花香与冷风,提醒我她的存在。源赖光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那双紫眸里光影流转,仿佛笑意与警告共存:
“顾君果然是有头脑的人。能赐名于她,已然证明了你的胆识与器量。”
她顿了顿,端起酒杯,语气忽然柔缓,却带着深意:
“或许你的大局观更在我这个武人之上——今次,我便不给你行动的计划了。你可以随意行事,我也会尽可能配合你。”
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森冷。
“但你要记得,一旦你踏出这将军府的大门,我们表面上便再无瓜葛。”
她目光如刀,斜斜落在我脸上。
“且在我们的目的达成之前,你也不是自由之身。”
太阳逐渐升起,光线冷冷打在廊下,不能让我感到些许温暖——我缓缓起身,抱拳告别,心中却涌动着一种熟悉的紧张感。
那是我在现实世界看过无数次《碟中谍》电影时的感觉:孤身潜行,随时可能被友方出卖,背后盯着你的眼睛比敌人的刀更危险。此刻的我就是那个无身份、无庇护的特工“伊森.亨特”,要带着手铐和脚镣在刀锋上起舞,引得所有观众的叫好和愉悦。
源赖光垂眸望着我,紫色的瞳孔在晨光中像雷霆将至,她轻声道:
“顾君,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我没有应声,心底却在快速演算:她给了我自由出行的名义,却附上芍药这把随时可能反噬的刀。她既是盟友,也是牢笼。我的身份在此世无人承认,一旦失手,没人会替我收尸。
赖光忽而笑了,那笑容冷艳妖冶,仿佛在考验我:
“不去和小影告个别吗?其实……我还是更倾向于招你为婿——若你娶了她,今次便不必再冒险,不必再与藤原家正面对抗。等我与道长都不在世,你和小影自能轻松压过那群没出息的二世祖,将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握在手里……”
她说得干脆,像是往桌上扔了一颗筹码,锋利而直白。我心口一沉。她不是在温情劝留,而是以女儿为锁链,试探我是否会为安逸妥协。
“将军。”我冷声答道,“我与影小姐不过萍水一遇,我的旅行从来都是独自上路的。”
赖光的笑容收敛,只留下危险的美。她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审视自己选中的棋子。
“好个孤勇的英雄豪杰。”她淡淡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赞许,“既然如此,那便去吧。但记住,你走出这门就不再是客人,而是妾身手里的一把刀,能否活着归来全凭你自己。”
风声猎猎,廊下的灯火摇曳。芍药的身影无声地浮现在黑暗里,冷艳的目光锁住我,像是随时要把我的咽喉割开。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冷冽一片。特工,孤身,任务未竟。任何感情,都是诱饵。任何承诺,都是陷阱。
从这一步开始,我就是在一场“碟中谍”里生死自负的特工了。
石灯笼与长廊渐渐远去,脚下换成了青石与湿滑的泥土。将军府的深处静谧得出奇,四周只听得水滴声从岩缝间“滴答”坠下。火把稀稀拉拉镶在石壁里,昏黄的光线拉长了我的影子。
这条地下密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芍药根本不在明面上。她像极了夜色孕出的幽魂,隐没在墙角与暗缝中。即便明知她一定在场,我也完全捕捉不到她的气息。
“喂。”我低声笑着,故意往黑暗里说话,“要不要聊两句?走这破地道实在是太无聊了。”
空气寂然,直到脚下湿滑的石面传来轻微摩擦,才有一缕冰冷的声音贴在耳边:
“任务时,不要废话。”
她的语调低沉无情,像匕首掠过皮肤的冷意。我摊了摊手,自讨没趣,继续埋头前行。走到一处弯折时,忽然胸口一震,仿佛束缚全数瓦解。压抑我许久的枷锁像碎裂的铁链般纷纷坠落。
“——解开了。”
我喉咙滚动,双手合十,骤然结出传送的阵纹。紫蓝色的光晕自脚下扩散,法阵瞬间亮起。
“你最好跟紧。”我轻声提醒,却带着狡黠,“否则,你就跟丢我了。”
依旧没有回答。可在我踏入传送门的瞬间,却清晰感到法力的额外负担——那股重量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芍药果然随我而来,只是连掩饰都懒得做。
空间撕裂的压力一闪即逝。再睁眼周围已是山野林地。林木参天,虫鸣阵阵,夜风扑面带来潮湿的草腥味。我深吸一口气,凝神察看四周。
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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